她的思绪被打断,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峻影,细柳的眉微微的皱起,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流转过一丝疑惑。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即便出现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也是,要是没有她的存在,他又怎么会和小糖豆分开?
他厌恶她,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房间静幽幽的,两个人隔着空气对视,一个平静如水,一个深沉如海,表面平静下蕴藏着波涛汹涌。
最终是她开口打破了平静,“出去。”
他不想看到她,她也不想看到他,尤其是在她画画的时候。
虽然怀孕了,不能去上课,但是她自小热衷画画,所以一直都自己在练习,学习,不想放弃画画。
他非但没有走,反而走进来,步步逼近她,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顺着她巴掌大的鹅蛋脸一路往下最终定格在她的隆起的肚子上。
目光越发的阴鹫犀利。
这种充满掠夺而危险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眉心的褶皱越发的明显,恶劣的情绪也不在掩饰,随着声音流露出来,“宫千夜,我叫你出去!”
宫千夜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似乎已经忘记了她还是个脆弱的孕妇。
顾云璟手腕一痛,画笔从手指间滑落摔在地上,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画架,颜料也一并摔落,撒得满地都是。
扣住她纤细手腕的手越发收紧,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捏碎。
顾云璟尝试几次甩开他的手,未果,想掰开他的手指,奈何刚劲有力的手指就如钢铁,纹风不动。
她气急了,胸前跟着上下起伏,抬头杏眸里流转着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宫千夜,你发什么神经?”
“她在哪里?”紧紧抿起成直线的唇瓣轻启,每一个字都是从喉骨里逸出来的。
“我不知道。”顾云璟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顿了下,看到他眼底的哀与怒,又补充了一句:“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顾云璟!”他克制不住提高音调,每一个音里都是怒火燃烧,恨不得把一切都毁成灰烬。
他在找小糖豆,他始终没有放弃过小糖豆。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所以她才会那么不想看见他,选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沉溺在绘画里,只有如此她才能忘记现实生活中的孤独和压抑,一天比一天沉闷,一天比一天窒息,总有一天她会死在这种压抑里。
此刻,他看起来越是生气,她的心就越会觉得好受一点。
年少轻狂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何为放下,何为宽容,带着一身的倨傲与尖锐,刺痛所有让自己所痛的,执念入骨,直到彼此都遍体鳞伤方可罢休。
苍白的脸上浮现若隐若现的笑,唇角的笑夹杂着讥讽,凉凉的出声,“我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和我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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