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本能的就抓起自己放在枕头下的枪,没有开灯,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的走到门口,无声无息的拉开门。
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一点一点逼近客厅,窗外冷清的月光洒进来,视线朦胧,隐隐看到地板上躺着什么人。
枪口立刻对准黑影,冷冷道:“谁?”
对方没有开口,倒是发出类似痛苦的声音。
阿九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秀气的眉头一皱,立刻去开灯。
回头看躺在地上的人。
果不其然——
放下枪,立刻走过去扶他,“你受伤了。”
厉寒渚黑色的衬衫已经被湿了大半,苍白无色的脸上布满了细汗,眯着眼睛看她,紧咬着牙关,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阿九扶他的时候,大部分力量都落在他身上,好在沙发就在旁边,让厉寒渚瘫坐在沙发上,“医药箱呢?”
“厨房。”他深呼吸一口,艰难的挤出两个字。
阿九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厨房。
厉寒渚眯着的眼睛落在了她那双白嫩小巧的脚丫上了,剑眉拧的更紧。
一分钟后阿九拎着医药箱走过来,利落的打开,拿出剪刀,纱布双氧水等等。
一边利落的给他脱下了血染透的衬衫,用双氧水清洗伤口,一边冷清的开口“受这么严重的伤,你跑回来做什么?”
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去医院?
“我答应你晚上要回来。”
手顿了下,看了他一眼迅速的垂下,“你应该去看医生!”
“你就是医生。”沉哑的声音有气无力。
心,狠狠一颤,这次眼帘都没有抬一下,加快手上的动作,要尽快取出子弹给他止血才行。
清理好伤口,伤口很深,没有麻药要取出子弹势必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没有麻药,来不及去弄了,你吃止疼片,忍一忍。”
阿九将止疼片递到他面前。
厉寒渚扫了一眼她,大概因为要睡觉了,她用了爽肤水,此刻皮肤干干净净的,身上还有着淡淡的沐浴**气,与他的是同一款。
咽喉微微收紧,声音是挤出来的,“不用。”顿了下,又补了两个字:“穿鞋。”
阿九微怔,低头看到自己踩在地板上的脚,凉气正在一点点侵蚀她的脚心,蔓延全身。
本来也想说不用,转念一想自己怀孕了,到唇瓣的话咽回去,转身去玄关处拿了一双拖鞋穿上。
是他的,很大,走路啪嗒啪嗒的回响驱走深夜的寂静。
在他的面前弯下腰,一双明亮的眼神与他对视,凝重道:“我要开始了。”
厉寒渚没说话,似有若无的点头。
阿九没有再有任何的犹豫,先用刀子划开一下伤口,然后用镊子迅速的取出了子弹。
厉寒渚痛的身体紧绷起来,闷哼一声,唇瓣都被咬破了。
前后不到一分钟。
鲜血随着子弹一起溅出来,溅到她白皙的脸颊上,她没空理会迅速的给他消毒,止血,缝针。
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双手沾满他的鲜血,动作却一丝不乱,有条有理,优雅而灵活,完全不输于指挥家的双手。
阿九给他处理好伤口,起身去洗手,给他倒一杯温水,端过来让他将药吃了,消炎用的。
伤在右边,他用左手先含下药片,再借杯子喝了一大口。
阿九见他吞下去了,弯腰接过杯子要直起身子的时候,冰凉的手指突然触碰到她的脸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