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的倒是挺细致,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小孩儿有可能是骑坐在这米行老板身上的,且他不是寻常的小孩儿。”
狐狸说着,竟用爪子将米行老板胸前的衣服给扒开了。
在米行老板的胸前果然还有一块更大的黑色印记,且那形状,挺像是一个孩子保持坐姿时留下的痕迹。
“所以,这米行老板真的不是自杀,而是被杀,且还是被一个小孩子变成的鬼魂给杀死的?”
刑如意摸着自己的下巴,反复打量着留在米行老板身上的那两处黑色痕迹。
“是不是,将这米行老板叫出来问问不就行了。”
“将……将这米行老板叫……叫出来?这米行老板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所以如意,你怕鬼吗?”
怕,当然怕了。
她又不是身怀法术还能随意变身的千年狐狸,她当然会怕鬼啊。可狐狸压根儿没有留给她答话的时间,只一个瞬间,四周就变黑了许多。待刑如意下意识地想要往狐狸身旁靠时,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再仔细一看,这人不就是刚刚还躺在地上被狐狸用抓子扒了衣裳的米行老板吗?
“我去!”刑如意吓了一跳,顺带着用手捧住了心口。
“刚死的,还没有进鬼门关,算不得是鬼,顶多就是个冤魂罢了。”狐狸轻轻一跃,跃到了刑如意的肩膀上。
“臭狐狸,你是想要吓死我吗?”
“我认识的刑如意可不是那般胆小的人,至少你在见到我的时候,表现的还是蛮淡定的。”
淡定个鬼!
刑如意在心里吐槽着。
见到你的时候淡定,是因为我压根儿没有认出你是一只狐狸,更别说是一只被打回原形的狐狸精了。
“我是狐仙,不是狐狸精。”
“有区别吗?”
“有?”
“哪里有区别?”
“字面上有区别。”
“切!”刑如意无力吐槽。
“现在是不是不怕了?”狐狸跳到刑如意怀里。
“好像……是不怕了。”被狐狸方才那么一番胡闹之后,刑如意发现自己果然不再惧怕那个站在自个儿跟前的米行老板的鬼魂。不仅不怕,且还能与他的那双鬼目对视良久。
憋了很久,刑如意才又问狐狸道:“我能不能问这米行老板是怎么死的?”
“能!”
“我要是问了,他会不会张嘴咬我?”
“不会!”
“你确定?”
“当然!”狐狸侧脸看着刑如意,“因为米行老板不属狗。”
“可他是鬼……也是,我怀里还抱着一只千年老狐狸呢,鬼算个屁啊。”刑如意吸了口气,将目光从米行老板的鬼目上移开,轻轻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被鬼杀死的!”
“被什么鬼杀死的?”
“小鬼!一个可恶至极的小鬼。”
“你看到了?”
米行老板先是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说:“我在梦里看到他了。”
“梦里?”
“对!这个小混蛋,趁着我入睡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偷偷钻进了我的梦里,然后在梦里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认得他吗?”
“认得。”米行老板说着,竟嘿嘿一笑:“我当然认得,因为他是我儿子,是我从那个女人的肚子里给剖出来的。”
刑如意感觉头皮一麻,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她盯住米行老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是鬼!都是鬼!他是鬼,那个女人也是鬼。我千不该万不该将那只鞋子给拾回来。”
“鞋子?”
“绣花鞋,一双女人的绣花鞋。”
米行老板低头,盯着刑如意长裙掩映下的那双绣花鞋。
“起初,我以为自己是走了好运,在那种地方竟也能碰见一个貌美的小娘子。”米行老板的眉拧到一处:“我们欢好了数日,临行前,她将脚上穿着的那双绣花鞋脱下来送我。一双鞋子而已,且还是穿着的,我本不想要,可瞧着她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加上那双鞋子做的十分精巧,我心想着,日后送给旁人,也是不错的。谁曾想,那竟是一双鬼鞋,那个女子,就是个害人性命的厉鬼。”
“你如何知道那女子是厉鬼的?”
刑如意原本还有些同情这个米行老板,毕竟好端端的被鬼杀死这种事情,也是蛮倒霉的。可他刚刚那番陈述分明就是一个渣男的内心独白,像这种始乱终弃,且还想着用情人旧物取悦旁的女子的小人行径,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个声音,那个不该出现,也不可能出现在我家里的声音。”米行老板急切的抬头,一双鬼目苍白视人:“你听见过那种脚步声吗?就是家里明明没有外人,却频繁出现的那种像是走路的脚步声,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