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叹气,“跟你没什么关系。”
“那你怎么吃这一点就不吃了?”
“吃不下。”
钟寿成拿过拐杖站起来,旁边保姆下意识要去扶,他拿手挡了挡,自己拄着拐杖绕开桌子,步履瞒珊地走出了餐厅。
剩下满满一桌菜,蒋玉茭一人独坐,她勉强又吃了两口,也撂下往外走。
保姆见势追了两步问:“太太,您也不吃了吗?那这晚饭…”
蒋玉茭默默往下平了口气,“收了吧。”
南楼的院子很大,亭台水榭,早点从山里运了很多石头过来,找专业的匠人砌成假山。
蒋玉茭端了茶走过去,钟寿成就独坐在那棵老榕树下。
“入秋了,夜里露水重,没事别老坐在这里。”
她把茶搁在旁边的石桌上,抖开手里的外套给钟寿成披上。
老爷子没吱声,甚至都没动一动。
蒋玉茭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
“没有。”
“那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钟寿成手掌裹着拐杖的龙头,目光望着远处,搁了一会儿问:“盈盈是不是准备跟阿曜离婚了?”
蒋玉茭一愣,但转念想,这事瞒不住,也没法瞒,更何况她太了解钟寿成了,外人觉得最近几年他因为身体原因好像已经懒得去管事,但当家当惯了,手眼通天,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是啊,你知道了?”
“哼,是不是我不提你们就打算一直瞒下去?”
“没有。”蒋玉茭拿过杯盏打开,给他递过去,“本也没想瞒你,再说这事也瞒不住,你早晚得知道。”
钟寿成接了茶杯,反问:“所以你赞成他们离婚?”
“不赞成,可是不赞成能怎么办?这次是阿曜要离婚。”
“你之前没找他谈过?”
“谈了,怎么可能没谈,包括之前做试管婴儿的事,可阿曜的脾气你也知道,说一不二的主,他的心思早就不在盈盈身上。”
“胡说!”
钟寿成的拐杖敲击地面,“迂腐,妇人之仁,你以为他跟盈盈是菜市场上那些卖鸡卖鸭的夫妻?成天菜米油盐吵吵就能过日子?我告诉你,别成天听风就是雨。”
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对蒋玉茭的态度就不算良善了。
蒋玉茭倒也不恼,心里哼了声,“我是迂腐,可能想的看的没你那么有高度,但站在盈盈的角度想,她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没理由成为被动的一方。”
“受害者?”钟寿成笑了笑,“阿曜在外面养个女的她就成受害者了?有这么严重?退一万步讲,就算盈盈真是受害者,那阿曜不是?当年是谁瞒着家里人擅作主张把孩子拿掉的,还一次两条命,啊,现在知道自己是受害者了?”
老爷子气息如雷,面色泛红,不知是因为讨伐钟盈还是因为替那两条生命痛惜,语气显然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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