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上有伤,这不是睡一觉的事。”
梁桢太清楚钟聿的脾气了,这时候不能跟他硬碰硬,不然他会作得更起劲,所以花足十二分耐心,坐到床边将手盖在他额头上。
“乖,起来,给医生看看比较放心!”
钟聿总算舍得揭开眼皮,却握住梁桢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挪开,改而贴在自己面颊上。
“那你陪我去?”
“当然。”
“然后再跟我回来!”
“……”
梁桢真是又恨又烦,她知道这男人不能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可是扛不住一双巴巴望着你的眼睛,黑幽幽,湿漉漉,又透着光。
真是犬类物种,犯倔的时候像匹狼,恨不得一下将你撕烂,但可怜巴巴起来又总是叫人特别动容。
梁桢低头喘口气,“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她抽了手走到外面,拨了何桂芳的电话,让她一会儿去幼儿园把豆豆接回家。
回来时钟聿已经爬起来了,眼巴巴坐床上盯着她。
“怎么说?”
梁桢突然有点想笑,他当时就穿了背心裤衩,长手长脚,可是眼巴巴的模样真的就像个等糖吃的孩子。
“走吧,先带你去医院看了再说。”
梁桢捡了地上的衣服重新扔给他,“给你五分钟,我在楼下等你!”
去医院是梁桢开的车,钟聿给的理由是他三十九度五,高烧的情况下容易出事。
最后就变成梁桢当司机,他大老爷们儿似地窝在副驾驶。
“直接去济慈?”
济慈是泞州的私立医院,硬件软件都不错,一般有钱人和名人都去那里,可钟聿不答应。
“太远,还是去市一院吧。”
“市一院这个时间恐怕要排队,你确定?”
“嗯。”
钟聿闭目养神,心想排队最好排到明天天亮,这样她就走不了了,不过事与愿违,烧伤科居然一个病人都没有,上去就叫了钟聿的号。
梁桢陪他一同进了诊室,量体温,查伤口,一番检查下来得出结论——伤口淋雨导致发炎,发炎又导致高烧。
那天的门诊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主任,这可好,扎扎实实把梁桢数落了一通,说她作为病人家属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烫伤这么多天,伤口不但没有恢复的迹象,还淋雨发炎越来越严重,高烧拖了两天才来医院看。
老头儿嘴碎话恨,梁桢倒没什么,他说她就听着,最后钟聿听不下去了。
“你看病就看病,话这么多有劲?”直接掀桌而起,牵了梁桢的手就出了诊室。
这狗脾气也是没谁了,但顾念他是病人,梁桢也没法跟他计较。
医生又给开了许多药,梁桢去排队付钱,再去窗口拿药。
钟聿当时一路跟在身后,不说话,不吱声,其实整个人很难受,但看着梁桢为他跑上跑下心里却觉得格外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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