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宁觉得,尚城这个人还真是挺让人捉摸不透的。无论是在国府监还是在金銮殿,这个老太傅总是一脸正气,都会让人觉得此人不懂变通顽固不化。不过教的自个儿的小孙女儿倒是颇有灵气,思维开阔的完全不像是从小养在闺门中的大家闺秀。而且胆子极大,还不拘一格,他还以为尚老太傅对待自己的儿孙都是刻板严苛的呢。
刚进门的时候则宁一眼就看见那个小郎君慢悠悠地打着扇子坐在大厅里,身边有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拱手道:“早就听说尚九公子博闻强识,是在下见识浅薄,真是惭愧。”
尚小八对有礼貌的人自然是报之以礼,起身回了一礼之后刚要坐下,便听到邻桌有人嗤之以鼻:“什么博闻强识,不过是你们看他爷爷受太子器重赶上去拍马屁罢了。要我说,什么武举女学,都是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亏得你还是堂堂男儿,这么抬举那些女流之辈。办女学干什么?指望她们以后封将拜相指点江山吗?”
此话一出,连那一票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刚刚对小郎君俯首赞同的书生都被激得面红耳赤,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则宁刚刚跨过门槛,见到这个状况本来走向楼梯的脚一顿,顿时心生兴趣,就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来,饶有兴味地看这一场闹剧。
那一桌子的男子锦衣华服,年纪不大,可也是盛京知名的纨绔。他们本来是打算相约来这第一楼吃吃喝喝逛一逛的,毕竟因为最近风声紧,被自家长辈拘在家里闷都闷死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看见那个成日被老爹提起的盛京优秀少年尚锦观就在那大放厥词,说的就跟个笑话一样居然还有人附和?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些读书人的想法了。
那边以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徐乘风为首的年轻人捂着脸笑,直到被身边的人戳了一下才拿来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正巧看见当事人双手背后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笑看他。
小郎君歪歪头:“徐公子,好久不见?”
徐乘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过来好半天才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郎君笑了笑,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把手中的扇子往桌子上一搁,撩开衣摆就在徐乘风身边坐定。
徐乘风大惊,倒不是怕他,只是他之前也见过几次这个小公子,不过都是那种无害的模样,今天他虽然没有与自己针锋相对,可就这个看他笑样子就让他感到身后有冷风吹过。而且这个人可是每个父亲口中的榜样啊,若是被父亲知道自己又和这个人呛声了还不知道能说他几个时辰!
同桌的几个人见带头的都不出声了也收敛下来,就听这个尚九公子道:“听闻前阵子徐公子在家苦学《道德经》来着?恰好在下对此颇有涉猎,不如在此探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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