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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士?”,思思怔了一下,“不,我不是术士。我所有的魔法都是后天学习得来,并不是天赋的。”
伊斯塔更加奇怪了,他在脑子里搜索自己看过的所有奥术施法者的资料,巫师?术士?吟游诗人?似乎都不对。她这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像吟游诗人。
“你不需要准备,就可以施展魔法?”
巫师直接用一个魔法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看了看周围,发现路旁有一个半身人小男孩在玩一个皮球,于是她轻轻弹了一下手指,一阵小旋风突然刮了起来,将皮球吹上半空,然后又掉了下来。
她的动作很小,巫师长袍的袖子又非常宽大,正在思考中的伊斯塔并没有发觉她已经施展了一个魔法。但他看到旋风将皮球卷起的时候,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糟糕,我忘了告诉她在城里不能施展奥术,伊斯塔在心里叹了口气,左手又悄悄退回袖中,这么好的天气,难道一大早就要和一群兜帽巫师打交道么?
思思并不知道伊斯塔在想什么,她很高兴地转过脸看着剑士:“你看。”
伊斯塔以微笑回应——实际上带点苦笑,他急速思考着,如果兜帽巫师出现,到底是直接动手,还是先进行交涉,前者不符合他的习惯,后者却又太危险。
反正不能让这个女孩被兜帽巫师逮捕,他心想,我可没有五百金币做赎金。
按照法律,被兜帽巫师逮捕的“未经许可使用奥术能量”者,会被送到专门的禁魔监狱里关押起来,当然,在安姆这个“商人国度”,在阿斯卡特拉这个“银币之都”,任何事情都可以在财富面前打折,任何规矩——包括法律——都可以在金币面前破例。只要你能出得起五百金币的赎金,补办一个“阿斯卡特拉奥术执照”,就万事大吉。
但伊斯塔没有五百金币。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个普通市民,工作一个月也不过能赚到一个银币,也就是百分之一个金币而已。伊斯塔自然不是市民,而是冒险者,但决不是强盗,所以他也必须通过工作来赚钱。若以他的能力而论,赚上几百金币倒也不是特别困难,问题是他又太懒,宁可把大量的时间泡在图书里,不到口袋里只剩下一枚银币的时候绝不考虑去接个任务维持生计。
思思察觉到了卡拉图人的反应不对,“怎么了?”她询问说。
剑士没有回答,他依然不疾不徐地走着,左手藏在袖中,全身的肌肉和神经都已经绷紧,只要那群戴着兜帽的巫师一出现,他就会以最快速度制住一个人,逼迫他们放弃这次逮捕行动。
然而,他已经走出四步,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除了那个半身人孩子跑着捡回自己的皮球。
奇怪。伊斯塔不动声色地又走了两步,思思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莫名其妙地跟着。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银色的传送门,没有戴灰色兜帽的巫师,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从身边走过,商贩的叫卖声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听起来格外响亮,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非常适合出行。
“怎么了?”思思又问了一遍,她虽然没发现剑士的左手藏在袖中,但也看出这个似乎一直都懒洋洋的人突然紧张了起来。
伊斯塔依然没有回答,他警惕地盯着四周,防备那群兜帽巫师突然出现。然而几秒钟过去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难道兜帽巫师今天集体休假了?
这自然并非不可能——用他自己的话说,世界上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很少,但他对自己的运气一向不抱什么奢望。
总不会是因为发现自己在这里,所以不敢出现吧。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不禁自嘲地笑笑。
还有一种可能。
“没事,我们走吧”,他转过脸对一直迷惑不解的思思说,“天气真不错。”
“是很不错”,巫师报以微笑,“是否我刚才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伊斯塔说,“没有做错。只不过,你看到前面那个城门了吧,在我们走出去之前,不要再施展任何魔法——准确地说,是任何奥术,这样可以避免一些无聊的麻烦。”
“无聊的麻烦?”思思重复了一遍,她显然并不清楚伊斯塔所指,“你是说,这个城市里的人不欢迎巫师?”
“一半正确”,伊斯塔的手没有从袖子里拿出来,他依然保持着警惕,但脸上露出了赞赏的微笑,这个女孩反应很快,他一向喜欢和反应快的人打交道。
“这个城市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分不清楚奥术和神术的区别,所以也谈不上什么不欢迎巫师。所谓无聊的麻烦,是指在这个国家,有一个组织,叫做兜帽巫师公会,他们不欢迎那些未经他们许可的巫师在城市里施展魔法。”
“原来如此”,思思接着问,“那么刚才我施展了魔法,他们为什么不来干涉?”
“我也在奇怪”,伊斯塔耸耸肩,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城门,兜帽巫师看来是不会出现了。“也许他们的魔法监测系统并非那么完善吧。”
或许,其实你就是兜帽巫师的一员?他冷冷地想,用眼角余光扫了白袍巫师一眼,后者并没有注意,她正兴高采烈地东张西望。
是我太多疑了吗?卡拉图人心想,算了,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