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驽见识过诸葛穷的放荡不羁,这座茅庐无疑加深了他对少年的固有印象。
他的嘴角不由地勾起一丝笑容,“他果然没有走!”
谢暮烟瞅着眼前简陋的茅庐,抬头望向庐顶上的积雪,“这么大的雪,他就不怕屋顶被雪压塌了么?”
刘驽哈哈一笑,“此人出了名地大胆,这种事儿他又怎会放在心上。”
他翻身下马,走到茅庐前叩响了门板。门板很薄,加上用料是劣质松木的缘故,敲上去的声音颇为清脆。
咚!咚!咚!
刘驽连敲三声后,茅庐内并未传出任何动静,不由地皱了皱眉,心想:“难道是里面的人睡着了?”
于是他又连敲了三声。
咚!咚!咚!
屋里依然没有动静。
就在刘驽打算继续敲门时,谢暮烟已经下马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嘘,难道你没有听见么,门后面有人在慢慢靠近!”
刘驽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对于这种惊艳大才,他自然要作出十分郑重的姿态,于是慌忙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正正了衣襟,将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下方,静待诸葛穷开门。
只听吱啦一声,门轴发出尖锐的声音,屋门从里开了一条缝,先是有一只眼睛从里面往外窥探,紧接着是整个身体抵在门板上发出的轻微声音。
“你们是谁?”门后的人问道。
声音清脆,听上去竟像是个女子。
刘驽听后一愣,继而道:“我乃掌剑门掌门刘驽,前来拜访诸葛先生。敢问诸葛先生可在,您又是他家里的甚么人?”
谢暮烟跟着走了上来,从袖中掏出一张薄纸笺,从门缝里递了进去,“这是我们的拜帖,还请姑娘过目!”
门缝后有一只手接过了谢暮烟递上的拜帖,那只眼睛里的珠子先是往下翻,估计是在读拜帖上的字,过了一小会儿又开始往外看,眼珠子上下溜动,在谢暮烟身上游移。
即便夜色晦暗,谢暮烟的身姿在微弱的光线下仍显得十分曼妙,举止形态远胜常人。
砰!
茅庐的门突然打开,那个原先藏在门后的女子露出真容,她左手持着一盏闪着豆粒大小火焰的油灯,右手正捏着谢暮烟递过来的那封拜帖。
借着油灯的光芒,刘驽和谢暮烟看得清这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头发有些发黄,蓬松地往后梳着两个大辫子。
少女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为整个人增色不少,只可惜脸上正中央的那只蒜头鼻煞了风景,一下子将本该是个美女的妙人儿变成了只是略有姿色的普通女子。
少女叉着腰,凶狠地冲着刘驽和谢暮烟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来向诸葛穷提亲的吧!我可告诉你们,诸葛穷是我的,他老早就跟我定了亲,别人谁也别想夺走他!”
刘驽听她叫喝,原本以为要坏事,直至听她说完话方才笑了起来,“我们来找诸葛穷商量大事,怎么就变成提亲了?”
少女眉毛一皱,“大事?人生大事?那肯定是结婚了,这世间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事儿么?”她伸手指了指谢暮烟,委屈地说道:“你们为了挤兑我,还找来这么一个漂亮女子。我是不如她漂亮,但是我可告诉你,诸葛穷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旁人谁也别想惹他多看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