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便认出,这两个头颅正是悦喜客栈的那对老夫妻,心里又惊又怒,怎奈身躯麻木,仍是丝毫动弹不得。
“律!”那为首之人坐在马背上,朝他这边张望了一番,似是发现了他,随即勒紧了马缰,驱赶着马儿朝这边慢步走来。
在此人身后,其余二十余人见状赶紧骑着马跟上,目光皆是看向他这边,脸上似笑非笑。
他心中随即一紧,暗道:“糟了!”
这些人在距离他约有十步时齐齐下了马,手中刀剑握得极稳,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们互相点了点头,围成一个圆弧,朝他缓慢接近过来。
他奋力想挪动身体,几番努力后仍是徒劳无功,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那缕无形无质的炁仍在他右手食指尖上游动,贪婪而快速地吞噬着他体内的生机和真气。
他紧盯着这些围过来的歹人,无奈而绝望。
那为首之人在灌木丛前停下步来,再未往前走,收起刀,解开裤子旁若无人地嘘嘘起来。
其余人皆是效仿他,收起兵器,对着灌木丛开始方便。尿臊味弥漫而起,熏得刘驽只想吐。
“老大,今天咱们的收获不错啊,不但得到纹银若干,还到手两锭金子,真是运气不能再好!”其中一人一边方便,一边恭维起为首之人来。
那为首之人嘿嘿一笑,“那两个老不死的也忒笨,开了个客栈,竟然还敢在窗户下把家中金银拿出来过秤,正好让我瞅了个正着,不杀他们杀谁!”
“是啊,咱们原来本来不过是想找个客栈白住一晚,没想到竟然能抢到这么多钱,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有人开始得意忘形。
那为首之人清了清嗓子,笑道:“弟兄们都别猴急,有了这些钱财,咱们可以先找个窑子开开荤,然后再去酒楼畅饮上几场。”
“好!”“好!”“好!”“好!”
这些人一边撒尿,一边毫无顾忌地宣扬自己的恶行,直听得刘驽连连皱眉。
刘驽借着月光看清,这些人皆是身穿褴褛的义军兵衣,看样子更像是离队脱逃的义军散兵游勇。
若他身体如常,定然会从灌木丛后方一跃而出,将这些滥杀无辜的败类一网打尽,可眼下却只能望洋兴叹。
月光静静地洒在他的身上,照得他好似泥塑一般。他的右手食指直直向前伸出,一动不动,那缕炁在他的指尖疯狂地旋转,伴随而来的是,那股奇特的的潺潺水流声愈来愈响。
“甚么声音!”那为首的逃兵显然觉察出眼前的异样,他迅速系上裤子,拔出腰刀,刀尖掠过灌木丛的上方,削下一大片枝叶,距离刘驽头顶仅半尺许。
刘驽不禁睁大了眼睛,心想:“此人只需再劈一刀,便能发现我的踪迹,可怎生是好!?”
“老大,发现甚么了?”其余贼人在听见老大的惊呼后,不约而同地亮出了兵器,齐齐围了过来。
刘驽心中暗叹一口气,暗叹:“没想到我竟会死在一群贼人手上,真是天公不作美!”
那为首逃兵果然再一次举起刀,呼地一声向前直劈而下。刀势颇快,一大片灌木应声而倒。
“嗬,我都找到你了,还躲甚么躲,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