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了口气,今儿晚上真是……爽啊。
李保国家的牌局还在,不过这帮长期浸在牌桌前的人,整个人生似乎就剩了眼前那一平方尺,好奇心和八卦之心都敌不过那来来去去的十几张牌。
经过中午的短暂的围观和议论之后蒋丞就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了,回家出来进去的甚至没有人多看他一眼,只有李保国说了一句:“回来了啊?我们吃盒饭了,你想吃点儿什么吗?”
“你不用管我。”蒋丞说完进了屋。
把外套脱下来看了看,蹭的都是灰,还有两块刮破了的。
操,他皱皱眉,今天刚买的衣服!
脸上估计也不太好看,他在屋里转了两圈发现连块镜子都没有,只得拿出手机试着开了一下机。
经过主人的热身,手机获得了温暖,开机成功。
他拿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看了看。
脑门儿上有一块肿了一点儿,不严重,下唇有一小块破皮了,可能是在顾飞外套的拉链上磕的。
别的地方还好,有点儿小擦伤。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感觉。
其实这个架打得有点儿……乱来,按理说他平时打架也不是这样,跟头猪在泥里撒欢似的,感觉更像是自己在发泄。
他并不确定要跟顾飞打成什么样,就是想打架,想撕扯,想使劲,想挣脱那种缠在身上看不见摸不着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的束缚。
至于顾飞,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带偏了,能单手抡人的人,居然也招式全无地满地滚,还掐手心,操!怎么没让他那帮跟班儿看见呢!
喂你们老大是条滚地龙!
蒋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血已经从纱布下面渗了出来。
他翻了翻书包,今天在社区医院拿了点儿酒精药棉什么的,还好,没被压碎。
他拆开纱布,有些费劲地用左手把右手冲洗干净,消了毒,因为左手不熟练,有几下直戳伤口,疼得他眼泪差点儿下来。
真挺想哭的,虽然他一直觉得哭是件很没意思的事儿,但从放假来这儿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他时不时就会有压抑得想要哭出来的感觉。
总觉得哪天应该专门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撒着野地哭一场,狠狠的。
早上起床的时候,屋里的牌局终于散了,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俩男的,李保国在床上打着呼噜,惊天动地的。
他洗漱完多一秒都没有停留就拎着书包出了门。
还没到学校,物流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三天了,最晚明天,再不拿来要收费了啊!”
“你们能帮送上门吗?”蒋丞叹了口气。
“能啊,二百送到楼下,”那边说,“上楼的话要另外收费哦。”
蒋丞没说话,他为自己居然开始心疼钱而感到无比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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