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屡屡遭受大败,却总能够稳住阵脚,重新崛起,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麾下文臣个个死心塌地,殚精竭虑攒钱粮,靠的是麾下猛将个个忠心耿耿,独当一面退强敌,曹仁守襄阳如此,张辽守合肥如此,曹洪守长安亦如此!
所以,除非袁绍能够拜袁谭为大都督,而袁谭又全部听取田丰、沮授的正确意见,否则袁军要想击败曹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然而,袁绍有可能拜袁谭为大都督吗?
明显不可能,就算袁绍有此想法,袁尚、刘氏一系也断然不会如袁绍所愿。
所以,袁否从不认为官渡之败能够避免,更没想过要改变官渡之战的结果。
袁否的打算就是,先通过攻伐公孙瓒,赢得袁绍的信任,等到袁绍官渡战败之后,再设法谋取冀、青、并、幽四州!说到底,从袁绍官渡战败到曹操平定河北,其时间跨度足足有五年之久,有了这五年时间,足够他袁否做很多事情了。
所以,刘晔刚才的这番话当真是说到袁否心坎上了。
袁否忍不住要击节感叹,先生与袁某真乃英雄所见略同!
不过,袁否还是忍住了,然后假惺惺的说道:“幽、并、冀、青四州乃伯父根基,既便伯父身故,也当有几位兄长承继大位,某若取之,好说不好听吧?”
刘晔闻言便大笑,笑完了又说道:“主公又岂是心慈手软之人?”
袁否便有些尴尬,讪讪然的说道:“便如此,想要去河北也是大不易。”
刘晔笑道:“主公是在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先主公留下的文武吧?”
“撇开他们吧,主公势孤力单,若是孤身北上冀州,曹操谴一亭长即可将主公缉拿;强迫他们一起走吧,又怕他们散布流言,乱了军心;杀了他们吧,更会坏了名声,进而得罪天下士族,当真是打不得、杀不得,还不能赶走,为难,为难哪。”
“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先生。”刘晔这句话又说到袁否的心坎上了,他早想摆脱这些累赘了,可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却不知道刘晔会不会有好的对策?当下袁否长揖到地问道,“还请先生教我。”
刘晔说道:“此事说难很难,说易却也容易。”
袁否忙道:“还请先生明示,袁某洗耳恭听。”
刘晔说道:“首先明确一点,主公北上冀州,只能够带走愿意走的,至于不愿走的,却不能强人所难。”
袁否说道:“这个理当如是。”
除了金尚、阎象还有杨弘等廖廖数人,袁否根本就不稀罕袁术留下的这帮文官,当初要不是顾忌金尚等文官对军队的影响力太大,得罪文官集团极可能动摇军心,早在龙亢时袁否就以铁腕整军,然后带着军队北上冀州了。
真要这样,说不定这会都已经进入冀州了。
现在金尚、阎象已死,袁否就更不稀罕袁术留下的老臣。
“这就好办了,不过,关于如何处理文官的事等会再说,现在再说说军队的事。”刘晔却卖了个关子,绕开话题,“此去冀州遥遥上千里,无论走兖州还是徐州,都必定会遭到曹操、吕布的全力攻杀,若走司隶校尉部,则沿途关山险阻,一旦曹军追至,则前有雄关,后有追兵,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所以必须得有一支精兵护卫。”
袁否深以为然,北上冀州必须带一支精兵,这是不用讲的。
刘晔接着说道:“请恕在下直言,主公麾下的这支军队却称不上精兵。”
袁否默然不语,刘晔这话虽然听着很刺耳,说的却是事实,他手下的这四千军队的确不算精兵,因为下蔡、龙亢两仗都是靠机诈取胜,严格一点来讲,这四千将士并未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大战恶战。
没有经历过大战恶战的军队,算什么精兵?
真正的精兵,必须做到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这六法当中,尤以不动如山最难!
所谓不动如山,是指无论敌军攻打多急,我自岿然不动!
一支没有经历过大战恶战的军队,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刘晔说道:“主公若不能打造出一支精兵,怕是到不了河北。”
袁否叹道:“可要想打造一支精兵,又谈何容易?总不能去打巢湖吧?”
真要是带着四千军去打巢湖,倒果真是一场恶战,不过这仗恶是恶了,可结果只怕是毫无悬念的全军覆灭。
刘晔说道:“打巢湖自然是毫无胜算,但若是孙策挥师来攻,我军便可以据城而守,便可以借机打造精兵!”
袁否目光一凛,道:“孙策挥师来攻?”
刘晔点了点头,肃然说道:“孙策若是挥师来攻,我军便可据坚城而守,如此,不仅可以借机打造一支精兵,主公还以可借机摆脱那些不愿意走的官吏,更有甚者,主公还可以借此机会赢取天下民心、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