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军犹如大潮卷涌,向着居巢城滚滚碾压过来。
最先给江东军造成杀伤的是袁军事先挖掘的陷坑。
袁军在居巢南关外挖掘进了数以百计的壕沟陷坑,坑中遍布竹钉、铁蒺藜。
一霎那间,冲在最前面的江东军便纷纷坠入陷坑,或者跌入壕沟,然后被陷坑以及壕沟中的铁蒺藜、竹钉扎得遍地鳞伤,有倒霉的江东兵甚至横着坠入坑中,更是被竹钉、铁蒺藜刺穿了身体,倒在坑中嗷嗷惨叫。
江东军的阵形立刻变得混乱。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江东军依然没有减速,更未停下脚步、派出轻兵填埋陷坑壕沟,反而派出数以百计的轻兵跳入陷坑、壕沟,然后每人肩扛着木板,替后续的袍泽以及攻城器械硬生生铺出了一条坦途。
踩着袍泽用生命和鲜血铺成的通道,后续的江东军咬着牙,推着攻城器械继续向着居巢城关逼近,快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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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巢城头。
纪灵的嘴角剧烈的抽搐起来。
疯了,孙策小儿一定是疯了!
填埋陷坑壕沟,不过就是几个时辰时间,撑死了也就半天,孙策小儿就连半天也等不了吗?孙策小儿竟如此迫不及待?
来吧,孙策,尽管放马过来。
上次在寿春,咱们没能好好的交一次手。
今天,在这,就让咱们再好好的过过招!
孙策,纪某野战或许不如你,可是守城,你却是差得远了!
来吧,孙策,尽管放马过来,光是填满城外的陷坑和壕沟,还远远不够,除非你能拿江东军的尸骸填平居巢城的城墙,否则,你就别想拿下居巢城!
来吧,孙策,放马过来吧,某等着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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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军本阵,巢车上。
孙策的双手死死的抠着护栏,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已经微微有些泛白。
虽然相隔极远,可孙策却仿佛能够看到,跳入陷坑、壕沟中的那一个个江东兵的脸上的痛苦表情,他们的脚板已经被铁蒺藜所刺穿,可他们愣是没有喊一声痛,而只是紧紧咬住牙关,而只是死死扛住木板,用他们的鲜血硬生生替袍泽铺出了一条通道!
这一刻,孙策的心头在滴血,这些可都是他的兵,可都是他孙策的兵啊!
孙策猛然回头,死死的盯着周瑜,咬牙切齿的问:“公谨,这样做值吗?”
周瑜两眼微眯,透过茫茫雨帘打量着前方的城廓,语气寡淡的说:“伯符,长痛不如短痛,小不忍则乱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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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军犹如大浪卷涌,滚滚向前。
不断有陷坑壕沟挡路,也不断有江东士卒悍不畏死跳入陷坑壕沟,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生生替后续的袍泽以及攻城器械铺平道路。
离护城河还有一百步,江东军却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代价!
不过,江东军的伤亡并非毫无代价,江东军的攻城器械终于抵近到了距离居巢城关不足百步距离。
然而,这最后剩下的百步距离却是最凶险、最艰难的。
对于江东军的真正的考验,这才刚刚开始。
刚才的伤亡,不过只是正餐前的开胃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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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巢城头。
看到江东军终于迫近到了离城墙不足百步的距离之内,纪灵便猛然拔出环首刀,声嘶力竭的怒吼起来。
“放箭,放箭放箭!”
“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不要怕淋坏弓箭,全速放箭!”
“投石车继续攻击,砸死他们!”
“换上更大的石头,砸死他们!”
纪灵近乎病态的嘶吼着,因为他很清楚,这最后的百步距离对于攻方的江东军来说,是最为艰难的,除了用投石车进行反击外,他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而对于守城一方来说,这短短不到半顿饭的功夫,却是最为宝贵的杀敌机会。
在这段时间,守军可以肆无忌惮的收割攻方的生命!
“放箭放箭,放箭!”
“射死他们!”
“射死他们!”
在度过最初的紧张之后,城头上的袁军弓箭手也逐渐缓过劲来了,一个个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边疯狂的挽弓放箭,再挽弓,再放箭……
密集的箭矢,就跟暴雨似的向着江东军倾泄下来。
江东军既要提防脚下的陷坑,又要提防天上倾泄而下的箭矢,伤亡开始急剧增加,尤其最后的五十步,几乎是拿命在往里填!
江东军顶头盾,咬着牙,在血海中挣扎,艰难前行。
然而,只要你足够坚定,再艰难的征程也总会有走完的时候。
终于,江东军的前锋已经抵近到了护城河前,随着老将程普一声令下,身披重甲、肩扛橹盾的重装步兵迅速上前,在护城河外侧搭起了一堵盾墙,紧随其后的江东弓箭手借着盾墙掩护,开始跟城头上的袁军弓箭手展开对射。
尽管,江东军弓箭手仍处于劣势,却至少有了还击之力。
同时,六七架壕桥也被推了出来,迅速架到了护城河上。
几乎是壕桥才刚刚架通,攻城塔、云梯、尖头轳、木牛车等攻城器械,就开始迫不及待冲向壕桥,准备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