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面色挣扎,但清楚对于一个武将而言,忠诚二字,有多么的重要!
“滚!”公孙瓒没有动手,反而抬腿,朝着赵云胸膛猛踹一脚。
“你我主臣之谊,今日一刀两断,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主公!”
赵云没有一丝的防备,公孙瓒这一脚,踹的他口吐鲜血。
刘备正欲上前搀扶,秦耀阻止了他。
赵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单膝跪下:“云,拜别将军!”
公孙瓒看都不看他一眼。
“刘备,还有第二件事,既然我们关系已断,有些账,也得算清楚,属于你的军粮,我如今要整备军马,就暂时征用了,作为交易,连同公路刚刚送来的五百良马,我再给你五百匹,如此,我俩便两清了!”
“你,走吧!”公孙瓒背对众人,挥了挥手。
秦耀朝着刘备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上前搀扶起了面色惨白的赵云。
“公孙将军,有缘再见!”刘备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公孙瓒一言不发,任由几人离去。
可没有人知道,公孙瓒缩在袖袍里的手,此时紧紧握住。
“玄德,你有汉明相助,恐怕已经看出了我的处境吧,我怎会不知,和袁术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袁绍虽失了袁氏暗助,但他的实力何其雄厚,再加上那刘虞一直对我有所偏见,你若再固守平原,恐怕会落个四面楚歌的下场,也罢,今日诀别,也望你有一个好前程,子龙之勇,不在云长、翼德之下,就当作愚兄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公路,来,你我同饮,切不可因为琐事,影响了我俩的心情啊!”
袁术一脸懵逼,也只好举起酒杯回敬。
回到自家营帐,哪怕是一向沉稳的关羽也面带怒色,刘备更是长吁短叹,想不明白一向弟友兄恭的二人,怎么会突然间闹到这一地步。
这时,公孙瓒的亲信来报,千匹良马也已经送了过来,至于军粮,只留了些刘备等人一段时间可用的量。
“我刘备虽卑,却也不愿食那嗟来之食,你告诉公孙伯珪,千匹良马尽数取回,只需要留我兄弟几人口粮即可!”
公孙瓒亲信面露难色,公孙瓒给他下的是死命令,一定要刘备亲自收下才可离去。
“唉,主公此言差矣,这千匹良马,可是我们用万石粮草换来的,以如今的价格,一石粮草约万钱,一匹良马的价格也不过是三万钱左右,算来算去,还是他公孙瓒赚了呢!更何况,其中的五百匹,本就是我与袁术对赌赢回来的,主公大可收下!”
听到秦耀这么说,刘备也是点了点头,公孙瓒亲信松了一口气,将马匹交付给了刘备,关羽前去验收。
如此,军帐中,只剩下依旧面色惨白的赵云、满脸苦涩的刘备,以及一脸轻松的秦耀。
“哈哈,公孙瓒真是送了我们好大的一个礼啊!”秦耀忍不住发笑道。
“汉明!”刘备不喜,低喝道。
秦耀随意躺平,毫不理会此刻心灵受到伤害的二人,自顾自道:“你们说,公孙瓒今天是抽了什么风呢?知道我们要走,就发那么大的脾气?关键我们没什么得罪他的,就因为我们要离开平原?可这也不对啊,都撕破脸了,他公孙瓒为什么还要给我们送马又送大将的?这倒不像是诀别,反而是有意助我们成就一番大事呢?”
说着,秦耀还注意着两人的表情变化。
果然,刘备和赵云同时转过来脑袋,问到:“汉明你的意思是……”
秦耀摇了摇头:“我可没什么意思,只是以我对公孙瓒的认知,他一向对我们是照顾有加的,我们要走,对他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啊,难不成怕我们转投到袁绍那里?那他但凡正常一点,都不至于跟我们决裂吧?”
说着,秦耀看向赵云:“子龙兄虽说在他帐下没什么大权,但以他此次会盟,能将你带在身边作为护卫,就可以知道,他是清楚你的武艺的,作为志存高远的雄主,怎么会因为一点点的猜忌,就将手下大将驱逐呢?”
拨开云雾见光明,刘备和赵云突然感觉自己脑海中想不通的关键,被秦耀这么一分析,豁然开朗了。
“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考虑事情的话,公孙瓒知道我们要离去,但我们兵微将寡,很难不遭人忌恨,万一因为之后他的行事受到牵连,反倒不美,与其如此,倒不如当着袁术的面和我们决裂,这样既能让我们不再牵挂他,也能保护我们的安全,这种想法,符合他公孙瓒的平日行事吗?”
刘备二人被牵着思路走,心中对公孙瓒刚刚所作所为的怨念也渐渐消散。
“至于粮草一事,换算下来,像是我们吃亏,但主公也清楚,你手下士卒不过数百,万石粮草,我们怎么运送都是一个问题,万一遭人眼红,万石粮草将不复存在,反之,看似我们吃亏,得了马匹一千,但这却是我们起事的资本,更何况,还有子龙这一员悍将,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么算下来,我们是不是捡了大便宜?”
秦耀见火候到了,长叹一口气道:“公孙瓒,真乃人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