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一号,照例宣发工作只会出席一些一线城市的宣发通告,但舒柠却不辞辛苦,全程参与宣发工作,跑遍了几十个大中城市,让整个剧组甚至是投资方都有些另眼相看,这年头这么拼命敬业的艺人着实不多了,毕竟艺人们的档期是很值钱的,哪怕是接个综艺节目,不比搞路演赚得更多?
只有舒柠清楚,她只是借以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通通挤满,不至于让自己有任何的机会去回忆过往。
但深藏在脑海里的记忆怎么可能轻松的抹去,总在某次劳累不堪的路演结束之后,在某个不知名的街角,舒柠余光闪烁中会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定晴一看带给自己一些无奈的伤感。
昨天,她原本是在昆明,看着路演活动现场巨幅的海报,目光却盯在了海报下方一行日期数字。
似乎在那个日期之后的第二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很快,她便想起来了,那是韩钰父亲的牺牲纪念日。
每年不管多忙,她都会在这一天的时候,去看望韩大娘,然后给韩大叔献上一束花。
韩钰不在韩大娘身边,她便代他陪陪大娘,尽尽孝心。
但现在,真正的韩钰已经确定是爽约了,她还需要这样做么。
这犹豫只持续了三秒钟时间,她立即中断了路演,不住地跟举办方和影迷说着抱歉的话,直接开了车向麻栗坡狂奔,终于在早晨的时候抵达了陵园。
“你是在等我?”舒柠说,既然眼前这个男人不肯去见韩大娘,那显然是在等自己。
“我记得今天的日子!”叶帆说,“想见你是想跟你说句抱歉,当然任何的抱歉的话都不可能弥补你内心的悲伤,所以我决定了去做一些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做的事?”舒柠愣了一下,然后冷笑:“怎么做?你能把这副身体学给他么?”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舒柠心里很清楚,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内心淤积的不满,但没想到叶帆居然很认真地冲他点了点头。
“我想试试!”叶帆说。
“你说什么?”舒柠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虽然热切的希望韩钰还活着,但理性告诉她,那个人已经死了,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可叶帆却说想试试!
怎么试试?扮演着韩钰的角色继续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看着叶帆牵着薛冰的手,她忍不住想要爆句粗口,禽兽么?
“会怎么做你别管,我只是想告诉你,也许这个时间会很长,成功的机率或许会很渺茫,但我会试试!”叶帆脸上又现出一丝戏谑的笑,“所以想劝你,千万别那么快忘记,也许你会后悔的!”
舒柠看着叶帆跟薛冰并肩而去,叶帆那明显是疯子才会说出的话,哪怕是骗三岁小孩子恐怕也不会成功,但不知道为什么,舒柠却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难道韩钰真的还活着?
......
麻栗坡军分区招待所。
“怎么,装够了?现在不失忆了?”欧阳谨看着叶帆,笑着说。
“你早知道了?”叶帆问,他自觉自己演技还可以。
“别忘了,我是心理学专家!”欧阳谨说着,“还记得你偷偷离开掩体的时候,送我的菊花么?”
“那又怎么样?”叶帆笑问。
“如果真是觉得花好看,也不至于送我吧!”欧阳谨看着薛冰,“无非是成心要咒我一回,报复我在印度骗你的事情,是么?”
叶帆只好默认。
“这原谅的是不是轻率了些!”欧阳谨说,她骗叶帆,差点没让叶志国在缅北送命,叶帆只拿一束菊花送她以示报复,欺骗的成本着实有些低了。
“都说了,咱们算不上朋友,只不过是合作伙伴么!”叶帆笑着说,“我老爸是商人,骗人骗到连自己都骗,早习惯了!”
算不算朋友不是嘴上说,欧阳谨心里感动,却不说出来,只是瞅着薛冰:“你要去找韩钰的意识?别说韩钰的意识很有可能早被销毁了,就算没被毁掉,被你找回来了,你从哪给他整一付躯壳再装回去,难不成你大仁大义用自己这付再换回来,那就不该祸害了咱们薛大妹子!”
“我不是圣人,更不是佛,那自己的命送给别人,那不符合人性。只不过这里多少还有点良心而已!”叶帆指着自己的胸口:“这是借来了,借来的东西总归要还,没有还的机会也就罢了,明知道有可能却装不知道,这是对我和小冰感情的一种玷污。我不想背着这样的债过一辈子!”
“你没意见?”欧阳谨问薛冰。
“我就爱他还有点良心了,总不成爱他那张动不动就爆粗口的嘴?”薛冰坦然说,说完了似乎觉得自己这话大有语病,猛然间羞红了脸。
叶帆倒是恬不知耻,装了好几天的失忆患者,早压抑着有些憋不住了,人渣本性瞬间大露:“怎么滴,我这嘴没问题啊,味儿不正么?”
一句话,惹得薛冰一顿小拳拳乱揍,反把自己揍到手疼。
说笑过了,欧阳谨这才转向正题:“你打算从哪开始查起?”
“洛杉矶!”叶帆说,他是从洛杉矶教会医院被换了意识,穷根自然要从溯源开始。
不过欧阳谨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我建议还是去遥远的大非洲吧,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