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毫不客气的侮辱,虞娘也恼了,连尖齿都冒了出来。
“是他吗?”魏惜金冷笑着,将手里的书卷丢到一边,叹气道:“还能是谁呢,他记起你了吗?”
虞娘阴冷冷的瞪着他,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说话,魏惜金却是了解她的,能让上魁动情的人只有陈挽风,如果是他找来了,那么让她这么生气的原因就不仅仅只是因为他阻止了她的好事,而是因为她感到自己被束缚住了。
很多事情会成为束缚,让她无法靠近陈挽风,比如契约,比如虫毒,比如他。最可笑的是,没有陈挽风的时候,他是她的恩人,是她的伯乐,她的饲主,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可一旦陈挽风出现了,所有的温情脉脉都消失了,他就成了她多余的束缚了。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真是可悲啊。
魏惜金讽刺的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他苍白的脸色并未过多的令上魁关注,她此刻想的是别的事情,她道:“是的,陈哥哥来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他。”
“是不想见他,还是不想他见到你这个样子?看来一时的情不自禁并不能改变什么,我已经命人收拾东西了,最多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能离开了,不管我们各自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在结果上能达成一致。”魏惜金垂下眼帘道。
因为虞娘到处杀人,魏惜金早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所以收拾行李最多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是的,我们总能在结果上达成一致,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是我。”虞娘也垂下了眼帘。
魏惜金的青睐,她一直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获得了他的青睐,她不会成为上魁僵尸,也不会发生后面的许多事,若是追本溯源,她的命运轨迹仿佛就是遇到他的时候发生改变的。
方才遇到陈哥哥的时候,有一瞬间,她的确产生了将自己交给他的想法,但那并不是厮守的约定,介于她目前随时会丧失理智的情况,她不能跟他在一起,最多只能留下一个回忆,可他阻止了她,再次宣告对自己的所有权。
“什么是你?”魏惜金道。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为什么要帮我成为上魁僵尸?为什么要做我的饲主?为什么会是我?”虞娘怨恨的道。
魏惜金愕了片刻,忽然明白过来,不屑的笑道:“因为无法和心爱的人厮守,所以突然怨恨起自己的命运了吗?啧啧,你真是不知感恩。”顿了顿,他又道:“你知道你住过得尸王城的西城城楼吗?我小的时候也在那里住过。”
魏惜金小时候因为行为出现异常,为了怕这件事暴露出去,他的父亲将他关在西城的城楼里,每天他在那里除了学习,就是经历“训练”,这个“训练”的目的是为了帮他正确认识自己。
有一次,他一身伤的回到房间,突然发现有只小鸟从窗户里飞了进来,因为他太孤独了,所以他关上了门窗,抓住了那只有着五颜六色羽毛的小鸟。
“我住在那里的时候,有一次,我抓住了一只小鸟,我很想跟它做朋友,可它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走,为了让它留下,我只好折断了它的翅膀,结果它就那么死了。”魏惜金提起往事,脸上还有淡淡的微笑。
“如果小鸟也有灵魂,它的灵魂会说话,可能也会问‘为什么会是我?’,但实际上没有为什么,它只是恰巧那个时间飞进了那扇窗户而已,就像你,你也只是恰巧的在某个水潭里接受了上魁血,恰巧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恰巧引起我的关注,于是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过我希望这一次,我不用折断你的翅膀。”
魏惜金的伤口在渗血,只是豆蔻香麻痹了虞娘的嗅觉,所以她只看到了他温柔得令人怪异的微笑,而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忧虑,就像是她知道他恼怒,但从来不会去探究他为什么藏起恼怒一样。
有的人将自己藏起来是希望被人找到,但这样的人太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