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窒息和恐惧再度袭来,四肢被人捆绑,然后吊在一个架子上,衣衫剥光,一丝不挂地被丢到灯光下面。
热浪退却,冰凉的海水冲过来。
她被呛得无法呼吸,可手脚被束缚,连挣扎求救的余地都没有。
眼看水漫过自己的肢体,心脏,眼睛……
“不…不要!”连翘趴在方向盘上拼命喊出声音,抬头看,满眼的车尾灯氤氲在车窗玻璃上。
她只感觉身体发寒,可后背却起了一层黏腻的汗…
“if you wanna cry, cry on my shoulder……”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连翘吓得一下子将手机失手掉到地上,不敢捡,直到铃声反复响了停掉,她才颤抖着将手机捡起来,然后片刻不犹豫地将手机关掉…
这种时候,她不想听到任何声音,朋友的安慰也好,同情也好,辱骂也好,她都不需要。
世界如此荒凉,她早就已经不着片缕,全身都脏掉……
直至凌晨,连翘才缓缓恢复一些理智,开车回到公寓。
洗澡,吃东西,然后将余缨的骨灰抱着坐到床上。
“妈,我想知道,你当年被舆论泼脏水说你在外面包养小白脸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跟我一样,感觉像是世界末日?”
可骨灰盅的瓷壁冰冷,她早就已经孤立无援,谁会回答她?
“连翘,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可怕?妈妈告诉你,不是猛兽,不是天灾,也不是横祸,而是人言…”
悠悠众口,万军莫敌。
以至于五年前余缨与陆予江离婚,什么家产都没有要,什么话也没有说,只留了一张纸条,随后远走巴黎。
纸上只写了短短几个字:“予江,人言可畏。”
一句“人言可畏”,国内当时最有潜力的原创女设计师,从此隐居巴黎,了以残生。
这不是连翘所要的结果,她应该比母亲强大,比母亲坚韧。
第二日便是裴潇潇新片首映日。
首映礼在邺城的国家大剧院举行,时间定于晚上8点。
连翘大概下午三点的时候抵达公司,上身刺绣牡丹大花纹蚕丝衬衣,胸口解开两颗扣子,外披纯黑色粗呢短款外套,下身黑色紧身裤配Christian Louboutin红底高跟鞋。
裸妆红唇,整体造型妩媚俏丽,却又带着硬朗随性。
只是连翘的出现吓坏了小秋和宋微言。
“余总监…你…怎么来了?”小秋先支支吾吾开口。
连翘很爽快地笑:“死丫头,这算什么话?我不来,晚上裴潇潇的首映礼怎么办?”
“可是……”小秋皱了皱眉头,与宋微言相视对看了一眼,“可是我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不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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