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厉行“哦”了一声,去握连翘的手,可她手心一片凉寒,他以为是被裴潇潇吓到的,微笑着安慰:“好了,见过一面就好了,她现在已经失去理智,根本没法好好交流。”
连翘抬头,目光清冷地瞥了冯厉行一眼,却没有说话。
三人走出看守所,天色变得更阴。
黄律师走在前面去取车,冯厉行在身后搂着连翘,替她打着伞,她却突然叫住黄律师:“请问,按照裴潇潇目前的案情,她最终会判成什么?”
黄律师停下脚步想了想,回答:“这就不大好说了,因为她是雇别人开车撞人,且最终受害者不是她此前的目标,又是车祸,所以定刑可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比如买凶杀人,蓄意谋杀或者过失杀人,这些都有可能,而每种定案最终量刑结果都不同,可能是无期,可能被判几年就能出来,也有可能直接判死刑,况且还要看证人供词,肇事司机的口供以及裴小姐在法庭上的供认态度,所以最终审判结果谁都说不好。”
黄律师解释一番,言下之意是裴潇潇最终结果还不知道。
连翘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冯厉行,几乎是用祈求的态度:“能否帮她找一个好点的律师?至少判个有期吧,她还年轻,虽然犯了错,可总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连翘,她想雇人害你,如果当时弋扬不在,极有可能现在死的是你,而你却要让我想办法帮她减刑?”冯厉行眼色一沉,“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可是她落到这地步,我跟你都有责任,再说弋扬已经不在了,这一年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冯厉行,我不想再多背一条命。”她目光中戚然清冷,有让冯厉行看不清的情绪。
他心口一惊,问:“刚才进去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都没说。”
“那为何你要帮她?”
“我这不是帮她,我只是在帮自己赎罪!”
冯厉行却断然不肯,他现在还在后怕,如果当时那辆车撞的真是连翘,裴潇潇死一万次都不够,况且他已经怀疑裴潇潇背后指使之人就是杨钟庭,他怎么可能再傻乎乎地去帮她。
“好了,连翘,你听我说,这不是你在巷子里给流浪猫分半块糖的事,有时候心软解决不了问题。她犯了错就应该自己承担责任,至于最终法官判她什么罪,看她自己的造化。”冯厉行也不一口咬定不行,换着法子跟连翘迂回。
连翘因为弋扬去世的时精神受了打击,他不想再刺激她。
黄律师也帮着劝:“是啊余小姐,冯总说得很对,况且减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像她这种案子,受害人又是公众人物,那么多双舆论眼睛盯着,几乎不太可能轻判。”
连翘听完没再吱声,只是接过冯厉行手里的伞,径自先走,上车去。
从看守所回市区,路上连翘提出要去看弋正清。
那时候弋正清已经出院了,独自在家里。
冯厉行见过裴潇潇之后更加担心连翘的安全了,所以提出要跟她一起去,连翘不肯,最终软磨硬泡,只答应让他在楼下等着,而她自己上去。
路过水果店的时候连翘又买了几样水果,4月不是杨梅的季节,所以她随意选了几样拎着去见弋正清。
一等连翘消失在楼道,冯厉行便下了车,果然见自己车后跟着一辆黑色吉普,从里面走下来两个壮实男人。
他向那两个男人使了个颜色,他们便跟着连翘上了楼。
这样冯厉行才放心一点,掏出烟,抽了半支,最终还是觉得心里不安稳,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那头很快就接了,声音带着明显的欣喜:“厉行…”
“能否帮我在清骆会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