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一只手搁在口袋里,沈岳林给她的那张支票快要被她揉成团了。
多想就那么抽出来直接砸到沈明月脸上去,可逞了一时之气,然后呢?然后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支付何海的后续治疗了。
何欢当时想,她到底还是要死在这一个“钱”字上。
以前对着“钱”多有底气,现在就有多窝囊。
“滚!”
万种委屈和屈辱,最终从何欢嘴里也只是吐了这一个字,没有反驳没有辩解,她是没有余地再辩了,这会儿她需要钱,挨沈明月多少骂多少糟贱,她也需要钱。
沈明月甩开膀子,将手里名贵的手套脱下来捏在手里。
“赶我?拿了我家的钱还有脸赶我?”那副皮绒相间的手套戳着何欢的脸,前端坚硬的皮革一下下刮着她的鼻子。
周围好多人都对着她指手画脚,何欢闷着头,死死拽紧口袋里那张支票,身子往后缩……
到底她还是为了五斗米折了腰。
平时多高贵的灵魂啊,多仇富的心理啊,沈明月都看在眼里,找着这机会要将她羞辱回去。
她其实也不在乎那点钱,更知道江秀瑜手里根本没多少闲钱,她来医院无非就是想撕开何欢那张脸皮,那张傲慢清高的脸皮。
何欢让她得逞了,只因为一个“穷”字。
沈明月发泄通透了,喘着气,将手套又一根根戴上手指,拎了拎大衣的领子。
名门千金啊,不说话不张嘴的时候谁能看出她这泼妇一样的面目。
“如果你真有脸咬着不把钱吐出来,那也行,就当给你爸的棺材钱了,回头别再来坑我们沈家,好自为之吧你!”沈明月将手往大衣里一揣,挎着包与何欢错身而去。
周围人群没有立即散去,指着何欢讨论了一番,渐渐无趣才慢慢走开。
何欢一声呼吸从心底散开,像是经历了一番厮杀,还剩最后一口气撑着自己。
等周遭空气宽松一些了她才抬起头来,目光尽头处却站在一枚身影,奶白色的绒线衣,或许觉得太单薄,又在脖子上围了一条宽厚的男士围巾,围巾好大,包住了他半个下巴。
何欢那仅剩的一口气顶到了喉咙口,望着周沉温润又心疼的眼睛。
是,心疼的眼睛。
他心疼得那么明显,眼睁睁看着何欢被沈明月骂得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她多清高的人啊,但凡还有点办法,绝对不会为了钱受这样的委屈。
何欢却不觉得丢人,很奇怪,她竟然在这男人面前一点都不觉得丢人,仿佛他有资格可以窥清她心中所有的软弱和不堪,虚伪和逞强,甚至在这种落魄的时候见到他出现,何欢心里还有不可抑制的欢喜。
不指望他出手帮忙,不指望他出言安慰,只要他在就好,就像之前多次无家可归的夜一样,他出现在她身旁,什么都不说,只带她回去,给她一个安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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