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惨状,银玖毫不意外,他摩挲着下巴勾了勾唇:
“为师记得为师说过,非死即残的人会是你。”
江鸿远无心与银玖置气,丧着脸:“老师,鸿远自不量力了,可这江晚宁着实邪门的很。”
银玖敷衍点头:“嗯嗯。”
等江鸿远把感业寺前后的事说完,他才稍稍来了点兴趣:“你是说你那小弟弟被蜘蛛咬,眼看都要死了,却在一刻钟内被江晚宁救活了?!”
“对,是不是很邪门。”江鸿远回忆道,“你说她医术好可也不至于好到如此地步罢,那人眼看都要没了的。”
银玖淡然点点头:“还行,她能做到。”
“老师?!”江鸿远纳闷了,上次老师话里话外对江晚宁感兴趣的样子。
而这次他居然一副很了解江晚宁的模样。
难不成老师与江晚宁是旧相识?!
不过一瞬江鸿远便在心里否认了这个想法。
银玖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三年前他按照提示找到银玖时,他看起来只是一位游走在大凉与西越边境小镇上的游手闲人。
起初他也怀疑父亲是被江湖骗子骗了,可没成想,这位老师在西越边境随意买卖了几样东西,便让西越国主亲自接待。
随后游手闲人摇身一变成了西越国师,还是历届最让国主信任的国师。
此后三年间他一直跟在银玖身后,说是学习倒不如说是一起玩乐。
老师此人平时闲散随意,除了脸上带块面具,看起来神秘疏远外,素日里平易近人,知识范围极其广阔。
随意扔出的知识都是颠覆他固有认知的东西。
比如滴血认亲不可靠,是血都能融合。
当初正是这个做法让慕容甫挤掉了西越前任太子,牢牢稳坐在太子的宝座之上。
这也是慕容甫这些年来一直信任银玖的根本原因。
不过,江鸿远至今不知,银玖当时是买卖了什么东西能让西越国主注意到他。
一个远在西越整天与他一起,一个在大凉京都的相府内院。
他们是绝无可能相识的。
“啪!”
江鸿远正在出神,脑门上被人弹了一下,他捂住脑门看着银玖不知所措。
“此次你与江晚歌受伤全是你自己思虑不周,怪不得人家江晚宁。”银玖没好气道,
“为师给你说过,世上没有鬼火一说,那是‘磷’燃烧,也没有鬼神之说,而你却相信了自己摔下的台阶怪谁?!”
江鸿远吃瘪不吭声,若说这位老师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向来帮‘理’不帮亲。
可鬼神之说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哪怕他对磷火这一知识心知肚明,可在当时的那种诡异的环境下看到一张带血的脸,他还是会犯怵害怕。
说到江晚歌,江鸿远抬起了头:“诚如老师所言,今日下场皆是因为学生学艺不精,丢了老师的颜面。”
“不打紧,江晚宁不知道你是我学生,丢人丢不到她那儿去。”
江鸿远:“……”
“学生是想问,老师可有面部毁容后的修复方法?”
“还有眼睛瞎了以后恢复光明的法子?”
他饱含期盼的看着银玖,这段时间江晚歌是日日闹,夜夜闹。
只要醒来便在房里砸东西,打奴婢,把毁容和失明的怒气全都迁怒在旁人身上。
他与母亲劝说了好几次都无效,最后只能放弃,隔三差五的买个新奴婢送进她房里由得她磋磨。
“你是想让为师治好江晚歌?”银玖道,“也不是不行,不过不是在大凉,最后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当初银玖在最虚弱落魄的时候遇见的江鸿远,带着一堆银票的江鸿远。
为了银票,为了能体面的渡过那段时期,银玖便接受了江鸿远为学生。
往后几年时光多多少少也相处出一些感情来。
在银玖看来,只要要求不是太过分,只要他能随手帮一帮,那就可以顺便帮一把。
毕竟人生漫漫,他已吃喝无忧,闲着也是闲着……
得了银玖的允许,江鸿远坐在位置上磕了几个头:“学生多谢老师了。”
不管去哪里,只要能把江晚歌给带走,治好,那就是为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陷入癫狂的江晚歌实在太残暴,每隔几天从她房间里抬出来的丫鬟没个好的,不是瞎了眼就是坏了脸。
她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如法炮制在下人身上。
残忍恶毒,偏偏他说不得骂不得。
毕竟,若不是他主动设计江晚宁,怎会牵连到江晚歌?!
睿王府里
回到王府后,江晚宁和谢辰瑾一直没怎么说话。
今日江晚宁算是彻底得罪了和媛公主和慕容甫。
谢辰瑾不怕慕容甫带着西越举兵前来,就怕这二人背后使些阴险的手段。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总不能时时刻刻跟在江晚宁身边。
不得已只能连夜召集了祝言思明等人,加紧给江晚宁增派了贴身护卫,力求能全方位无死角,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把她保护起来。
饶是这样谢辰瑾还是担忧的不行。
毕竟有些地方只能女子进入,譬如太后,皇后等后宫嫔妃的内院。
再譬如,和媛公主的内院。
江晚宁是在朝贡宴的第三日接到请帖的。
那帖子是和媛公主下的,邀请她去招待异国使者的府邸一聚。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鸿门宴。
碧叶收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撕了它,彻底杜绝一切潜在危机。
“这和媛公主就是在朝贡宴上出了丑,想寻机报复的,王妃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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