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路途赶得紧,一行人达到桐乡的时候,还没到晌午。
初春的天气,谢云阳在前面车架上帮忙赶马车,竟跑出了一身的汗,混着夜间身上没有清洗完的泥浆,身上的味道十分感人。
他抬起衣袖随意在脸上抹了一下,掀起车帘:“俏俏,桐乡已经到了。”
江俏俏捂着鼻子,一脸嫌弃:“你快下马车随便找个客栈洗了去。”
“不然跟你走在一起,路两边的人都被熏走了,连找人打听都找不到。”
谢云阳仔细嗅了嗅自己:“我闻着没什么味道啊。”
碧叶忍不住道:“宁王殿下,您还是去洗一个吧。”
此时他们正在桐乡正街道上,街道上不比秋叶府宽敞,路上的行人也不是那么多,但他们附近是没有的。
每个路过他们马车的人都掩着口鼻绕着路走。
谢云阳讪讪,“那我去找个客栈洗换一下罢。”
说着揣了点银票去找客栈。
江俏俏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房屋,后知后觉:“大姐姐我们要怎么找?”
“那老妇人只说假死那一家老家是桐乡的,可我们不会挨家挨户的问罢。”
江晚宁轻轻道:“范文轩,白家米铺案卷上写的,吃了霉米致死的人叫范文轩。”
很快,碧叶打听到了范家的房子,将一行人带了过去。
这家宅院并不大,从外边看过去宅门年久失修,褪了色,房檐上的瓦片上满是青苔。
“这里有人住?”江俏俏围着宅院走了两步,“那老妇人说的是真话?他们真的连夜搬回老家了?”
“就这宅院,能住?”
江晚宁亦跟着围着宅院走了两圈,问:“确定这里是范家老家?”
“是。”碧叶道,“桐乡镇上姓范的人不多,其他几家一直都在桐乡住未曾搬离过此地。”
“只有这一家是十多年前举家搬迁的,先是搬去秋叶府居住,后来搬到了东海府,且家中长子叫范文轩,当初在秋叶府时是个秀才。”
“呃,落榜秀才。”碧叶补充了一句,“据说年纪轻轻便考取了秀才,但在秋叶府参加了两次秋闱,都没有中举人。”
一个桐乡人去了隔壁秋叶府考秀才考举人,而后又搬回到了东海府,又回桐乡老家。
这条归乡路线似乎也能说得通。
碧枝笑笑:“王妃莫急,容奴婢进去看一看里面有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按照时间推算,范文轩一家应该回来有几天了,多少会有点生活痕迹炊烟袅袅什么的。
再不济,总归是要拾掇出一间干净房子容一家子睡觉用。
可是碧枝在里面逛了一圈,只发现荒草杂生,萧条破败,并没有发现一点儿人气儿。
几个人正对着这个房子默默无言,隔壁小宅院里有人推门走了出来。
那小个妇人推开么看到门口乌压压站了好几个人,唬了一大跳:“你们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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