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白璃点头,心说这三个名字的确是没有一个好听的,当下灵机一动喊了声:“许姐姐。”
“白璃妹妹。”妇人轻轻福了福。
“姐姐这是做什么,茫茫人海,咱们能在这卖萝卜的摊位前遇见也是缘分。”白璃赶紧将妇人扶起:“姐姐别客气了,随我回家清洗一下。姐姐这个样子,若是让家人瞧见了未免担心。”
“我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于娘子落寞地说着:“在我出嫁前,我爹就已经病重。后来,我娘也去了。娘家那边,没什么兄弟姐妹,爹娘不在了之后,娘家也就没了。公公婆婆前两年也走了,我身边也没有孩子。如今,这整个于家也就只剩下我一人守着了。”
“那姐姐的相公呢?刚刚倒是听姐姐提过两句,可这相公没有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我夫君他上京赶考去了。”于娘子低头道:“也不知他路上遇见了什么事,一去十二年,竟迟迟没有回来。”
“十二年?”白璃搓了搓耳垂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三考,也应该考过了吧。十二年的时间,姐姐跟姐姐的家人就没有想着去京城里找一找,或者寻人打听打听。”
“找了,没找见。”妇人轻轻摇头:“早些年,我身子还好,家中也还有些积蓄,也跟人一道上过京城。那次上京,我足足住了小半年。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打听,等到宵禁才回去,可打听来打听去,就只知道他上了京,也参加了考试,还得了一个什么名次。可后面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我也上过衙门,可京城里别的不多,就衙门多。我是跑了这边跑那边,问来问去,都说不归自己管,还说我自己的丈夫,应该由我自己去找。若是找不见就该乖乖回家等着。半年,就算我再怎么节省银子还是像流水一般的花去了。到最后,连乞讨都变得有些困难,我只能靠着一路要饭,靠着好心人的帮衬回到了花溪镇。”
“姐姐——”白璃的嘴动了动,她原本想说,若于娘子的丈夫不是遭遇了意外,那便是学着陈世美变成了负心汉。话到嘴边,听见玉娘子一声紧着一声的咳嗽便又给咽了回去。
“姐姐说的那玉佩是怎么回事儿?”
“那年,夫君上京赶考,临走之前送了我一块玉佩。那玉佩,是他们于家的家传之物。虽说是家传的,却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雕刻成了两尾小鱼的模样。说来也巧,那鱼啊,正好是一尾绿鱼,一尾白鱼。在我们于家,又管它叫双鱼玉佩,或者是鸳鸯鱼玉佩。我夫君告诉我,这雕刻玉佩用的玉是他们家族上在河里拣的,于家祖上又是打鱼的,这才请了匠人将玉雕刻成了双鱼的模样。”
“听姐姐这么说,这玉佩倒是蛮有意义的。”
“是!那玉虽不是什么好玉,请的匠人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匠人,但玉佩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算是我们于家家传的宝贝。也怪我不争气,就在从京城回来的那天,被人给抢了。我虽拼死去夺,奈何歹人有两个,我一个妇道人家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玉佩丢了,人也给伤了,还落下这么个咳血的毛病。”
“那京城很乱吗?怎么出个城还遇见劫匪了?”白璃纳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