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对了,是不少,足有一百五十两呢。”男子扬起眉毛,待走到白箐跟前时,将手中的银袋子也递了过来:“娘子数数,看够不够数。”
“晚会儿我再数,倒是你,吃饭没有?”
“吃了,下山的时候遇见王大娘一家。她家关驴的棚子塌了,愁得不行,我看时间尚早,就帮着修了修。王大娘心善,留我吃了饭,有酒有肉。酒是自家酿的米酒,肉是自山中打的野味儿。”男人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伸手竹筐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白箐。
“这是什么?”白箐边打开边问。
“王兄弟自己烤的小野猪,我带了些回来给娘子尝尝。怕凉了,这一路我是紧赶慢赶的,娘子快尝尝,凉透了可就不好吃了。”
打开油纸包,霎时香气四溢,连带着醉心楼那些还没离开的客人也都骚动起来,心说今个儿是啥好日子,怎么这好吃的一个连着一个,却偏偏没他们的份儿,只能过个眼瘾,顺带着闻闻香气儿。
“相公对我真好。”白箐将油纸包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继而问白璃道:“倘若是你师傅,你觉得他会给我留这半块儿野猪肉吗?”
白璃想了想,如实答道:“在我师傅吃饱喝足的情况下,会留。”
“这就是我选择相公的理由,相公他只喝了酒,却将这半块烤得香香的野猪肉留给了我。相公说的那个王大娘我是知道的,她夫君早逝,她独自一人拉扯着一双儿女长大。女儿出嫁后,她便跟自己的小儿子相依为命。王大娘的小儿子是个猎户,但所猎之物很少能入他们自个儿的腹中。那些猎物都是要拿来换钱的,即便换不成钱,也会换成油盐一类的东西。
相公带回来的这块的确是野猪肉,还是很肥嫩的小野猪的猪肉。这是王大娘的儿子年前猎的,特意熏烤后留给王大娘过年吃。若非相公帮了他们母子大忙,他们也是舍不得将这半块野猪肉拿出来待客的。”
白箐说着,深情地看了男人一眼:“我相公跟我一样都是虎类,天生的食肉动物,无肉不欢的那种。这样香的野猪肉他必是垂涎的,可他愣是忍着没吃,而是将它们全都带了回来送给我。这野猪肉我不稀罕,但相公的一番心意我很稀罕。所以,我打算跟我相公一起分享这块美味的野猪肉。”
白箐说完,拉着中年男人上楼,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白璃目送着白箐夫妇的背影消失,正打算干活,却听见九尾狐用醋醋的声音道:“阿陶,这下你总该闹明白了吧?不是人家虎妹变了心,而是你阿陶从未对人家用过心。说白了,在你眼里,野猪肉都比虎妹珍贵。你放心,我跟虎妹不一样,就算你不给我带吃的,我照样喜欢你。哎!阿陶,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好不容易才跟进来跟你谈心的。”
看着被陶醉一袖子摔飞出来的周易安,白璃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稳稳地抵在一具温热的胸膛里。不用转身,也知道身后站着的那个是白泽。
“看完相,算完命了?”
“嗯,都打发了。”白泽扶住白璃的双肩,待她站稳之后,这才与她并排而立:“花虎兄弟回来了!瞧这紧闭的房门就知道他一定又给白箐那个丫头带了好吃的回来。周兄弟方才落地的姿势不错,一看就是有经验的。麻烦问一下,你这是第几回被饕餮老兄给摔出来了?嗯,夫人这位师傅的脾气还跟以往一样的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