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说到最后泪语凝噎。
秦秋喉中一堵,再没了胃口,起身转向容瑾,向他要最后一个答案:“奶奶只是为了袒护你才这样说,对吗?”
容瑾阖住双目,隐忍的面容上,泪水似流萤闪过。
“秋秋,”他吞咽口水,终是没再掩藏,坦言:“新婚前夜我确实是收到了你奶奶的死讯,所以不得已留下一封信离开……”
“信?什么信?”
秦秋明明听到的是他一个招呼不打就逃婚了。
容瑾将信中内容一字不差地道出:“慈母病榻未从孝,驾鹤西游竟不知。夜深月出心悲怆,难舍离别落纷纷。”
“山高水长情自深,云开雾散尽春阴。但愿安康伊人在,举案齐眉共黄昏。”
秦秋闻言,呼吸一滞。
信中分明说清了他离开的原因和对她妈妈的感情。
如果妈妈看到了这信,怎么可能会怨他,恨他,怎么会怄着一口气不去找他?
偏偏他留下的信,妈妈没看到。
偏偏他离开后又病倒了半年。
而那半年,妈妈心痛成疾、饮恨离世。
比被抛弃更遗憾的,是妈妈到死都不知道他有多爱她……
她和妈妈都错怪了他!
不知是不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父母感同身受,秦秋眼角滑出两行泪水。
在这段故事里,没有绝对的恶人,有的只有遗憾……
心中那份不平和怨恨,在此刻也都释然了。
容枭突然揽住她的腰,道:“媳妇,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我们走吧。”
走?
去哪?
容枭突然把她抱起来,转头对容老夫人说:“奶奶,整理好心情,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说完直接抱着秦秋闪人了。
秦秋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你带我去哪里?”
“办手续。”容枭意有所指道。
“手续?”秦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是要带她去办离婚手续,心头突然地一揪。“
容枭像是看穿了她的手心思,低笑,“秦秋,听完你爸妈之间的故事,别光顾着伤感,要学会从中吸取教训。”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把握当下,以免悔恨终生。”
话一落,秦秋被他放了下来,周围一盏又一盏的灯光“蹭蹭蹭”地依次亮起。
浓郁的花香携着芬芳而来,阳光洒在周围的幕墙玻璃上,映照出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
主会场布置得如同仙境一般,巨大的水晶吊灯挂满天花板,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一条二十米长的大红毯从她脚跟直通最前面的高台。
高台上一位装扮严谨的牧师手里环抱着一本誓词,戴着眼镜,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牧师背后是一面婚礼教堂专用的背景墙。
高台两侧,漂亮的花童手持由名贵珠宝制成的花环,还有精致的戒指盒。
宫殿式的大堂里,一支全球知名的交响乐团正倾情演奏耳熟能详的《结婚进行曲》。
秦秋眼球瞪大。
耳边却传来容枭充满磁性的声音:“去换衣服。”
“我换什么衣服?”她依旧懵懂不知,“你不是说把民政局的人叫来了,给我办离婚手续吗?”
容枭勾唇,单手插兜,俯首凑近她耳边,“民政局抽不出时间,我把教堂的人搬来了,一样的。”
这能一样吗……不等秦秋再说什么,两个身穿粉色礼服裙的工作人员面带笑容地走来。
其中一个还是她之前见过的婚纱设计师。
“容太太,请您过来换婚纱吧?总共有五套满足您个性化定制的婚纱,任您挑选。”
“不是……容枭,你得说清楚到底要干什么?”秦秋拽着容枭的手不松。
容枭反握住她的手,露出三分邪魅七分认真的笑容,“我要和你一起发誓,无论未来有任何变故,不离不弃,你陪我,我陪你。”
“翻译过来就是,秦秋,我要你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