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伸手将四枚黑铁筹码押在“大”上,喊道:“四五六,大!”
喊出点数,叫赌点,如果赢了,赔率是1:3,如果点数喊错了,就算开出大,也是输。
干瘦老头听见青峰让自己跟他押,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浓。
一个连色子规则都不懂的人,却敢在我金德舒面前装逼,如果不是老子老胳膊老腿的,看老子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得干净。
金德舒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屁本事没有,却硬要充能装逼的人。
金德舒瞪着青峰,一副老子偏偏要跟你对着干的样子,“啪”一声,将两枚黑铁筹码拍下,大喊一声:“小!”
他将两枚黑铁筹码拍下,在缩手之时,又顺带捏了一枚回来。
因为他手中只有三枚黑铁筹码了。
这也是他最后的全部身家了。
他不敢一把押两枚。
手中有筹码,心中总想着翻本。
“三四五,大!”庄家揭开色盅,一声吆喝。
金德舒心中一动。
他转头再仔细打量了青峰几眼,见他不过二十来岁,鼻子中“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庄家笑道:“不愧是李拳师的朋友,厉害!赌点,一比三,这是十二枚筹码,你收好了。”
李师傅向庄家暗中递了个眼色,坐庄的中年心领神会,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哗啦哗啦!
砰!
庄家将色盅向桌面一砸,扯开嗓子吆喝道:“人生短暂你不赌,八十也难开路虎。漫漫人生你不搏,精彩人生算白活。来来来,趁手气,凭运气,押多多得,押少少拿,不赌不押,鸿运白瞎。买定离手。”
“等等!我算一下。”青峰嘀咕道:“四四幺,九点,小!我押四四幺,小!”
说完,他把十六枚黑铁筹码全押在了“小”上。
押注的众人,已经有好几个人注意到了青峰。
但他们一见青峰只有二十来岁,关键是他喊出的话不专业。
赌点数没大小,他偏偏喊完点数还要加上个“小”字,这一看就是个赌场白条,在这里开横腔。
干瘦老头金德舒,双手紧紧捏住两枚黑铁筹码,一只手捏一枚,已经开始手心冒汗了。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已经输了一辈子了,他这次想尽一切办法,才凑出的五万块钱。
只因为孙女考上了大学,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想靠自己这身体捡垃圾把孙女供出来,怕是没有可能了。
自己输了几十年,昨晚上净身后,拜了家神拜灶神,拜土地公公还拜了关二爷。
拿着自己转让宅基地的五万块,想来这里为孙女搏一个大学无忧,哪里想到这一伸手,已经戳脱了三万。
金德舒在心中不断祈祷:天菩萨!地菩萨!玉皇大帝关二爷!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金德舒在此求求各位大神保佑!保佑!阿弥陀佛!
他伸出右手,将手中已经满是汗水的筹码押在了“大”上。
想了想,他紧握筹码,缩回右手。
又伸出左手,将紧紧捏住的筹码押在“小”上。
转头一看青峰那张气定神闲的脸,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满满的不服气。
“……,买定离手!”庄家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金德舒牙一咬,伸出右手,一巴掌拍下,低吼一声:“大!”
“四四幺,小!”庄家的吆喝声,把金德舒的一切美好幻想无情刺破。
他的心在狂跳,血液在冰冷,差一点老泪纵横,但他赌徒的心理已根深蒂固,根本没想过罢手止损。
青峰偏头对金德舒“嘿嘿”一笑道:“你这个快倒霉透顶的人,幸好没跟我买,不然一定会把霉运带给我,嘿嘿嘿!”
本来就快绝望到崩溃的金德舒,哪里听得这种挑衅的话。
他突然双目通红,有些疯狂的低吼道:“老子倒了一辈子霉,你居然敢在我伤口上撒盐,老子拼着油尽灯枯,你买啥我就买啥,霉死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