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要当海盗婆,与其受侮,不如现在就去死。”女子尖声喊着。
绍清词手不自觉得轻开了手,在她眼里生命是珍贵的,目前的处境虽然险,但还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但每个人的观点都是不同的,在许多人眼里,与其当海盗婆是不如去死,早死早投胎,她没有为别人决定人生的权利。
绍清词走伸开了,女子仍然没有跳下去,窗户实在太小,要是硬挤也许能挤出去,但是想纵身一跳很不现实。女子的头刚刚钻出去,说话的汉子己经大踏步走过来,直掐住女子的脖子硬是揪了回来,吼着道:“想寻死?先让爷们们享受过了,你再死也不迟。”
说话间汉子揪着少女往外走,少女厉声尖叫着,屋里众女早就吓傻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声音却没有就此打住。男人们的嘻笑声,少女的尖叫声,一直不绝于耳,就是纯真如惠儿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没人敢去寻死,屋里两个海盗看着,话说的很明白,谁敢再说去寻死,马上就会拉出去跟刚才出去那个一样。
晚饭是每人一个发霉的馒头和一杯水,没人敢不吃,外头的声音一直在刺激着众女,在这个时刻,能死己经是一种解脱,怕是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夜幕很快降临下来,监视的汉子又换了两个,屋里没灯,也没人敢说要灯。看不清来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走的是谁,满屋的女子都在一种极度恐惧之中,没人敢说话,也没人知道命运在哪里。
绍清词搂着惠儿在角落里坐着,惠儿一直在低声哭泣着,发霉的馒头她吃不下去,水也没喝下去,一天滴水未尽,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
“别再哭了,留点力气。”绍清词轻抚着惠儿的背,既然想死都不行,那就要想办法活下来,哭泣是没有用处的。
惠儿轻声说着:“邵姐姐,我害怕。”
“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悬在头上那把刀不会因为你害怕就没有了。”绍清词轻声说着,就像在周家时,周太太那么想她死,她还是活着走出了周家。
“邵姐姐……”惠儿一时间想不出要说什么。
邵清词有几分自嘲的道:“我才从鬼门关里走出来,上回都能平安,我相信这回也可以。”虽然是完全不同的状况,但到此时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邵姐姐,你说他们抓我们去当海盗婆是真的吗?”惠儿问着,最糟糕的事情己经发生,次糟糕的事也就没那么糟糕。要是在青阳家里时,有人说要她当海盗婆,只怕她马上要去寻死。但想到今早上那个少女,当海盗婆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
邵清词道:“要是想把我们卖为妓/女,只怕我们早就……哪里还能在这里安然无恙的呆着。”
最初这么说,其实是一种安慰,安慰对方也安慰自己。但这么一天下来,邵清词倒是比较肯定这点。不然要拉到西洋卖为妓,海盗们肯定要好好享受一番,哪里会让她们在这小屋里呆着,看守她们的人规规矩矩,一点占便宜的意思没有。
惠儿有点不太明白,邵清词无意解释,只是道:“只要我们老老实实的,也许还能活下来看到父母。”看到父母这一条基本上不可能,但活下来的可能性应该比较高。
“邵姐姐,我听你的。”惠儿说着,她一辈子没拿过大主意,年龄小,在家全部事项听祖父的,现在到到这里,她无人可依,只能依靠邵清词。
邵清词把怀里的馒头拿出来,是晚饭时惠儿不吃的,她就藏了起来。此时递给惠儿道:“吃了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嗯。”惠儿轻轻应着,她己经饿了一整天,此时也顾不上是不是发霉的,径自吃了起来。
看着惠儿吃完,邵清词哄着她睡下,幸好现在是夏末秋初,天气不算热,也不算冷,船舱地板上睡人也是问题不大。惠儿从早上哭到现在早就没了体力,睡的也挺快。
邵清词却是没了睡意,屋里没有灯,唯一幸庆的是外头月光不错,那么小的窗子却有月光撒下去,把屋内照亮不可能,却不至于漆黑一团。
“你倒是很会哄人。”房间门不知何时开了,影影绰绰的门口站着一个人,是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从绍清词的角度看,看不清脸,只觉得他个头不高。倒是看守的两个汉子看到他过来似乎想起身,动了一下却又坐下了。
“你在跟我说话吗?”绍清词坐着没动,一双眸子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影,这样的光线按理说是看不清长相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对方能看清她,而且一直在看她。她是没这个眼力,但至少她也要表现出来,其实她也是能看清他的。
男人没说话,似乎只是在静静看着,邵清词也没再吭声,两人只是无言的对峙着。就是看到不到对方的脸,绍清词也能隐隐感觉到男人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似乎能让人不自觉得下跪。
就这样静静对峙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男人突然间开口了,道:“你愿意当海盗婆?”
“愿意,为什么不愿意呢。”邵清词轻笑着回答,己经上了海盗船,不当海盗婆的下场,要么是被扔到海里喂鱼,要么就是被卖到他国为妓,己经没有其他选择,她不想死,就只能说愿意。
“好,很好。”男人声音似乎轻快起来,随即转身离开,门再次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