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花语不记得了,太混乱了……
那队伍那街上乱作一团,惊叫声连绵不绝,引来官兵镇压,百姓疏散,而她,惊得整个人形同木偶,满脑子都是那个红衣服的女子,称自己是长公主,要征文桥做驸马,若文桥不同意,就杀了文桥,然后……那抹红色就打马带走了文桥,带走了她的未婚夫婿。
一时间,满城人都知道了长公主当街抢人,还堂而皇之带进长公主府三日未出!
永安巷里花宅愁云惨淡,昨日那纸传递幸福的婚书,如今变成一根刺,深深地扎在花家人的心头。
常嬷嬷更是整日以泪洗面,痛骂文桥狼心狗肺,过河拆桥!
“嬷嬷别说了,那天我在场,是那长公主身手好,强行带走文郎的。”或许是几日不思饮食,花语靠在床头懒懒的没有精神,声音也略有些沙哑。
仔细一看,眼窝处泛着淡淡的乌青,更是心疼坏了常嬷嬷和流苏。
“姑娘,文哥儿已经三日未归,恐怕已经是那长公主的人了姑娘……”常嬷嬷哽咽几声,继续道:“姑娘要早做打算啊!”
花语囫囵抹去脸上冰冷的泪水,转过头去,颓颓地窝进被子里,沉沉闭上眼睛,紧皱的双眉和颤抖的双肩昭示着她这几日连绵不绝的痛楚。
五年的光阴啊,那时的她初初及笄,文家便上门提亲,本早就该完婚的,但当时花父感染疫病去世,花语守孝三年,三年后,本也应该履行婚约,但偏偏文桥志向高远,他要考中进士后许给花语凤冠霞帔!
花语心甘情愿等候。
但前两日那情形……冷静后的花语心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可能即使文桥家里已有妻室,那长公主想抢还是会抢,毕竟那可是长公主!
“或许,这对我来说,是不幸又或者是大幸。”花语睁开被泪水填满的双眸,朦朦胧胧间她好似想起来,那天长公主那飞出去的起点……
就在她隔壁啊!
就是那花重金抢走自己雅室的人!
她记得,雅室里分明是两个人,长公主飞出去带走了文桥,那留在雅室的是谁?能和长公主在一起饮茶的,想必身份也十分贵重。
或许这便是突破口!毕竟民不与官斗,更别说皇室。
“流苏!”花语撑起虚弱的身子,将流苏唤来:“那天文郎……”花语咽了咽干涩的口水,改口道:“文桥,文桥游街那天,抢走我们雅室的,是不是两个人?”
“是。”流苏从善如流:“我早就想和姑娘说了,那天长公主就是抢咱们雅室的人,我亲眼看见她从我们旁边的窗户出去的。”
花语点头,果然如此:“那另一个人,你有看清是什么样子吗?”
流苏仔细想了想:“我只记得那天长公主带走文那谁之后,官兵就来了,疏散了底下的百姓,我和李三赵四护送姑娘离开的时候,我好像有看到那人穿着深蓝色锦服,墨发玉冠,应当是个成年男性,但没看清脸。”
“成年男性?”花语无力的靠在床头,继续问:“那他身上衣服的花样有看清吗?”
流苏思索良久,摇摇头:“当时太乱了,姑娘你又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我哪有功夫观察别人啊……”
“嗯……”花语轻拍流苏的手背,吐出一口浊气:“我要吃鱼粥,你去做。”
“真的啊,太好了姑娘,我这就去!”流苏兴奋地小跑出去,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花语慢慢下床,走到窗边推开,满目朝霞映日,好美。
“凤冠霞帔,终究是等不到了。”花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