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时嬴来到画城不过短短数月,也一直忙碌,除了那日赌钱,她鲜少有时间去想时嬴需要什么。这时,她细细搜寻着自己的记忆画卷,赫然发现,她竟从未在意过时嬴到底在意些什么。
一直都是他在迁就自己,好到自己几乎不会去思考他的情绪与喜好,便理所当然地去享受他给自己的一切。
谢拂池有些无措起来——
她斟酌了一下:“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只是贪图你对我好怎么办?”
“那又如何?”少年盯着她看了会,盯的她几乎脊背发寒,才平静道:“我喜欢你,我就会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贪图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要陪着我。”
他的嗓音渐渐轻下去,好像在对她表白一样。
谢拂池抬起袖中遮住脸。
真遭不住啊。
他一千年前怎么会说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他怎么现在就不爱说了呢?
嗯,不过他很会做就是了。
余光瞥到他薄薄的唇,看起来跟现实世界一样软,一样泛着微微的凉。谢拂池心中忽有一种想亲他的冲动,但这个时嬴认识她不过几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
前两天她才拿剑抵着他的脖子,虽然当时也亲了他,但也是碍于情势,总不好真做个流氓。
不过一想到现实世界,她的心就沉了沉—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
但愿时嬴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从不愿意跟他走到那一步。
及至第二日,闻昼越来越严重,谢拂池也只能勉强封住他四肢百骸的灵力运转,令他不再恶化,但她也清楚撑不了几时。
她捻住一点气流,在掌中生出一朵茶花,两个眨眼后,花瓣缓缓枯萎。
晏画一边给毫无理智的闻昼喂药,一边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谢拂池收起花,“怨气不知为何减少了很多。”
晏画动作一顿,惊讶道:“这怎么可能?”
但的确如此。
谢拂池也摇头表示不解,看了眼闻昼,心里也想了个法子,将他变作一条巴掌大的小龙,减少与怨气的接触。
晏画正喂着药,冷不防闻昼变成这样,吓了一跳后,却忍不住拨弄了一下那条漆黑的小龙。
“你这下倒真成虫了。”
晏画叹口气,将他放在腿上。
小龙茫然地挣扎一下,又被她两根手指轻轻捏住身体,再也动弹不得。
谢拂池的不解,一直持续到下午,时旻帝君竟亲自喊她过去听琴。
琴案边焚了香,味道浓厚。帝君抚起那支她没有听完的安神曲,枯萎的梧桐叶在风中飒飒。
她知道帝君在为破阵做准备,那喊她过来是因为什么?帮忙吗?唔,那也不错。
时旻笑起来,眼角有了细微的纹路:“他对你好吗?”
谢拂池挠了下脸,知道这位帝君的火眼金睛已经看清了一切,小声道:“挺好的,就是什么都不喜欢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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