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堂中年时便开始发福,平时见人脸上笑眯眯的,如若走在街上,任谁都看不出是锦鳞卫的头头,而此刻却目光阴鸷,仿佛毒蛇般盯着江远朝。
江远朝不答反问:“义父,您在怀疑我?”
江堂冷笑:“怀不怀疑,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我只需要你回答我,那半个时辰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江远朝沉默了。
“你是不是和冉冉在一起?”江堂厉声问道。
“义父——”
“江十三,你若还把我当义父,还记得自己是那个十多年前被我从街头带回来的孩子,就老老实实回答我,那个时候你有没有与冉冉在一起?”
“没有。义父,我没有。”
“那好,你告诉我,那半个时辰你因为什么事耽误了,才那么晚回到衙门?”
江远朝沉默着。
“说啊!”在江远朝面前,江堂不再掩饰处在崩溃边缘的情绪,猛然踹翻身边的一把椅子。
巨大的声响传来,门外传来脚步声。
“谁都不许进来!”江堂冷喝道。
门外安静下来。
江堂冷冷看着江远朝。
江远朝终于开口:“当时冉冉赌气跑了,我原准备立刻回衙门,路过先前与冉冉逛过的绸缎铺子时想起我们逛街时冉冉并没有买东西,便吩咐绸缎铺子的伙计把冉冉当时留意的几样布料包好送到江府上。”
听江远朝提起女儿,江堂只觉心头巨痛,抿唇道:“那也用不了半个时辰。”
江远朝苦笑:“买下绸缎后我便干脆把冉冉逛过的店铺都去了一趟,凡是冉冉当时多看几眼的物件全都买了下来。我想着我嘴笨不会哄女孩子,冉冉见到这些或许就不会再生气了……”
江堂沉默良久,问道:“那些东西呢?”
“应该已经送到府上了,您问一下府上管事便知道了。”
“你下去吧,我会问的。”
“那我出去了,义父,您还是要注意身体。”
见江远朝往外走,江堂似是想起了什么,喊道:“等等。”
江远朝停住脚步,温声问道:“义父还有什么吩咐?”
“你经常戴的那块双鱼玉佩,为什么换了?”
江远朝低头看一眼垂在腰间的飞鸟玉佩,迟疑一下道:“那枚玉佩丢了。”
“丢了?何时丢的?”
江远朝抬眸看一眼面色沉沉的江堂,回道:“元宵节那日丢的。”
江堂盯着江远朝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这话的真伪。
江远朝恭敬微躬着身子,任由江堂打量。
他能理解义父的心情。
义父早年丧妻,没有再娶,冉冉对义父来说就是全部,如今冉冉没了,对义父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他不敢想象,失去冉冉的义父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来。
能一手扭断了冉冉的脖子,悄无声息杀了保护冉冉的锦鳞卫,放眼京城能有这份身手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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