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听着挺多,那是对工薪阶层而言。对中产阶级,也只能说是“还不错的积蓄”。但对更上层的阶级来说,就算不得什么了。
就譬如在邵棠的家乡,曾有一位文豪获得了国际上的大奖,奖金就有五百万。当记者问及打算怎么使用奖金的时候,文豪称想在首都买套房。这个回答竟然把记者逗笑了。因为五百万确实不够在首都买房的。
就譬如现在邵棠拿到了五百万,立刻豪气冲天的开了间有三个卧室的套房,立刻就用去了四十五万。
但也算物有所值,三室一厅的套房,每个房间都宽敞舒适。特别是最大的那间主卧,配有豪华浴室,理所当然的归了邵棠。其实其他两间也不差,浴室没有那么奢华,但也有舒适的冲浪蒸汽浴缸。
按照三人的生理钟来说,现在已经算是晚上了。特别是冯七在驳船上遭了一回罪,精神更有点不济。三人找了间餐厅用了顿不错的晚餐,便各自回房间洗洗睡了。
雷诺·梵克雅贝用晚餐走出餐厅,眼角瞥过走廊拐角处刚刚转过去的人,那裙子上的绣花一闪而过。那风格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嗯,看来给妹妹们带从东边走私过来的绣花布料还是很不错的选择啊。
雷诺觉得自己变化真不小。搁在三年前,和同僚们谈起边境走私,只会有气愤与鄙视的感觉。刚到毕克松华的时候,也不是不想约束手下的。
但是当他亲眼看到了边陲地带的贫瘠星球的居民是如何生活之后,慢慢的,他开始学会接受。他开始懂得何谓“存在即合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大规模走私,边境居民和手下官兵夹带点私货,换点生活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而掩于其下的军费克扣、苛捐杂税、困顿生活,如果他不曾离开首都圈,或者进入装备精良、待遇超高的联邦高卫,恐怕是永远都不会了解的。
他坐电梯上到七十层。电梯门开,外面是绿色的草地,一丛丛灌木盛开着大朵大朵的花,高大的乔木笔直挺立。如果没有头顶的巨大穹顶和漫天星辰,真让人有种身在行星表面的错觉。
他信步在鹅卵石小道上,溜达到一棵乔木下,背靠着树干,摘下军帽。仰头望着星空。
他看到了马卡尔星云。他曾带领加尔贝纳号追着一窝星盗追到了星云深处,整整的三个月的时间与边防署失去联系。等加尔贝纳号浴血归来,再次与边防署取得联系的时候,他才知道菲比的公公为了让儿子的舅兄参加婚礼,疏通关系为了他请了长假。遗憾的是,婚礼的日期……是三天后。他就是插上翅膀也来不及从毕克松华赶回首都星圈。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错过自己最宝贝的亲妹妹的婚礼,他一定会痛不欲生。可是奇怪的是,当他真的错过了的时候,虽然深深的遗憾,但却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强烈。大概是因为,当时的他,满心满眼,都被另一种更热血也更冰冷的情绪充斥着。那些搏命的时刻,与星盗的激战,数次险些被能量乱流永远留在那里的惊险。抛开了那些撒娇、小心眼、小脾气,各种没有缘由却没完没了的琐碎,在这个贫瘠的边陲,他体会到了男人真正该有的铁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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