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窦天阳这辈子虽然家财万贯,却不敢娶妻生子,孤零零一人活到五十多,原以为很快就要熬出头了,却没想到他父亲要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柳玄意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冥界任职檄文不会出现在黄表纸上,更不是用纱布裹在身上,而是直接标记在受任者的身体上,之所以这类人死后要送入阴阳涧,就是为了归档。”
窦天阳失魂落魄的看着我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又被亲生父亲利用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回去亲手拆开纱布看看,验证一下。”
窦天阳摇头:“不,不能拆,他已经死了四天了,这个时候贸然拆开,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如果……”
“妈的,老子忍不了了!”常狄一把提起窦天阳就要把他扔出去,“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们的话,那你来求我们做什么!”
窦天阳一辈子受窦坤生的奴役,看起来风光无限,实质上性格很是懦弱没主见,遇到常狄这样的硬茬子,顿时就软了。
我拽着柳玄意的袖口晃了晃,小声问道:“这事儿咱们还管吗?”
“管。”柳玄意毫不犹豫道,“你可别小瞧了任何一个人的野心,窦天阳这些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我不怕他怀疑我们,怕就怕他从我们这儿离开之后,再想别的办法促成窦坤生的遗愿。”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走吧。”
窦天阳是开车来的,常狄把他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了上去,我和柳玄意开自己的车跟上。
窦坤生的尸体还是原样躺在棺材里,就摆放在窦家正堂上,常狄要去拆那层纱布的时候,窦天阳缩在一角,不停地朝窦坤生磕头,嘴里在忏悔。
“父亲,这不是我的意思,您老人家泉下有知,可不能怪我啊。”
常狄不耐烦道:“你给我闭嘴!”
纱布被剪刀拆开,迅速剥离,露出窦坤生的尸体,让我们惊讶的是,窦坤生全身上下同样写满了任职檄文,血红色的字符深入肌理,擦都擦不掉。
我们都愣住了,窦天阳张嘴就嚎:“错了,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去请你们来的,父亲,是我错了,都怪儿子无能……”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一边扇自己耳光,啪啪啪的巴掌声在正厅里不停回荡,弄得我们心也跟着烦躁起来。
柳玄意走上前,伸手在尸体上摸了摸,然后又摸向尸体的下颌骨,沿着下颌骨往上到耳根,随即用力一撕,一大块人皮面具就被撕了下来。
人皮面具薄如蝉翼,却又栩栩如生,人皮面具下是另一张老人的脸。
窦天阳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失声叫道:“老王头?”
老王头是窦天阳家以前看大门的,几个月前因年纪大了,走路不稳,摔断了腿辞职回家了,当时窦天阳还付了一笔抚恤金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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