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瘦男孩一板许百荣腿,趁许百荣伸手捂鼻遮住视线的一瞬间,手闪电般探出,落下来时掌中多了一个银袋子,大眼男孩一搀一扶田旺旺,顺势将田旺旺全身摸了个净光,另一个胖男孩更溜,趁众人目光看向田旺旺时,出手如风,将身边数名无赖怀中的银钱扫个干净。
在无间海的数年时间中,燕千户闲聊时,常常和苏子昂讲起贼道的种种趣闻。
知道一些贼道大约规矩和行话,场中的瘦男孩连滚带爬,叫打哨子,替大眼男孩和小个男孩引开注意力,将许百荣和田旺旺几头羊儿的盘儿抹尽。
“滚、滚、滚!”许百荣跑过来,抬腿向三名男孩子踢去,怒气冲冲的大吼:“三只脏鬼,一身臭味,讨打啊,刁癞子快赶走他们。”
“兄弟们上。”刁癞子一声大吼,挥舞手臂便要上前动手,三名男孩捧着铜钱,连滚带爬向远处跑去,远远笑道:“大爷们,我仨自己滚远了......”
“许公子,这群小猴子跑的贼快,日后一定寻个机会狠狠揍他们,给你解解气。”刁癞子一脸讨好表情,向许百荣承诺道。
“哈哈,没白叫游侠儿,给你点赏钱买酒吃吧。”许百荣终于正眼看了看刁癞子,随手在怀中一摸,脸色一变,大叫:“银袋子不见了,方才来贼了,谁看见贼了吗?”
“我的银子也丢了。”
“我也遭贼了。”
“我的金饼,折扇,玉佩都不见了。”田旺旺立刻伸手向怀中一摸,一直温文尔雅的脸登时沉下来,皱眉道:“折扇和玉佩都是有来历的古物,若丢了必遭在下父亲斥责。”
“方才三小子是贼,把我几颗碎银也摸走了。”刁癞子一脸怒意,恶狠狠的说道:“洛都的贼全是天星帮的人,十大街这一带归郑七指管,几位公子放心,折扇和玉佩由小人负责找回来。”
“十字大街还有没有王法了?”许百荣恼怒道:“天子脚下,京兆尹的捕快全是吃干饭的,连个毛贼也经管不住......”
田旺旺道:“几位若寻到那个贼头儿郑七指,先把碎银讨回来,顺道把在下折扇和玉佩要回来也行。”
“好、好、小的这就去办。”刁癞子呲着大板牙挥挥手,带着一群闲汉快步离去。
“大哥。”许百英看看田旺旺脸色,问:“刁癞子一伙就象一群狗般听话,还能有点用处,你为啥从来不给他们个笑脸?”
“你都知道刁癞子一伙人是狗,竟要我对着一伙狗笑?”田旺旺似笑非笑,一脸高深,又道:“这种小人物不用给他们笑脸,给他们一点小希望就行了。”
“小希望?”
“这种小人物不是巴结咱,是巴结咱的家世,咱们不必赏赐他们什么,只需让他们时时感觉,咱们或许会给他们什么即可。”
“佩服,佩服,大哥的高见果然与众不同。”许百荣一脸仰慕,扭头道:“祝老三你干嘛一声不吭,在装什么深沉?”
洛都三少中的祝公子鼻高眼深,一直未说话,见许百荣开口询问,一笑道:“小弟一直在聆听两位大哥的高见,今夜回府打个底稿,准备出册立传。”
“出册立传?”三句话把苗旺旺捧的心花怒放,问道:“老三银袋子丢了没?”
“没丢,咱去那玩?”祝公子一脸笑意。
“玉春楼坊。”许百荣一脸淫笑,叫道:“老三请客。”
“等等,我先去办个事,你哥俩去玉春楼坊等我。”田旺旺挥挥手独自而去。
“大哥神神秘秘的,咱哥俩先去玉春楼坊寻些乐子等他来。”许百荣拉起祝公子,向玉春楼坊奔去。
刁癞子一伙无赖雄纠纠,气昂昂顺着西大街而去,路上行人纷纷绕道而行,众无赖一路真如游侠般睥睨四方。
“洛都三少有啥了不起,一直沉着个臭脸。”花牡丹愤愤不平,道:“他们不照样和咱一样游手好闲,一样天天在十字大街上浪,一样长了颗一模一样的脑袋。”
刁癞子道:“他们确实和咱们一样游手好闲,长着一样的脑袋,但人家命好,老子是现任官,咱们老子的爷爷的爷爷才是官。”
“那田旺旺从不正眼瞧咱,咱犯不着拿热脸一直蹭他冷屁股,各玩各的不行嘛?”花牡丹仍然不服气。
“今日不低头,日后处处要低头。”刁癞子讲起了大道理,道:“咱如见了京兆尹一群捕快就要陪笑脸,若攀上洛都三少这根大粗腿,日后在十字大街上可以横着走。”
“能抱住人家的大粗腿嘛?”
“能,只要这次替他们讨回折扇和玉佩就有机会了。”刁癞子颇有自信。
“郑七指阴险狠毒,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命,为银子连自己手指也舍得一根根剁下来,能卖面子给咱们嘛?”一名独眼无赖有些害怕,道:“郑七指背后天星帮可是有些来头的。”
“哈哈,郑七指再狠毒,天星帮再厉害,能大得过京兆尹嘛?能厉害过金吾卫嘛?”刁癞子大笑,道:“郑七指这次若不识趣,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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