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武六七一双眼瞪的有鸡蛋大,接着一通神吹:“我族叔说了,若破了什么元婴境,便能御剑飞行了......”
“六七,我能跟你一起去修仙嘛?”未等武六七回答,苏子昂黯然叹了一口气,说:“我连官凭户籍都没有,还是老老实实拉我的风箱吧?”
“苏子昂别灰心,有哥哥在,一切就会有办法的。”武六七把胸脯拍的山响,道:“哥哥若能上了太华山,一定求族叔再替你想办法。”
“真的嘛?”
“真的!”
苏子昂心中一喜,忽然对那座模样都没见过的仙山充满了向望,片刻后想起下落不明的母亲郑氏和苏子青,再想一想早死在自己剑下的郑员外,忽然心灰意冷,闷闷的说:“回家睡觉吧,明天接着拉风箱。”
“破甲刀,淬火五十次,净重八斤三两,刃锋利,刀柄短。”
“斩马刀,淬火百次,重十二斤,柄长一尺二寸,锋长三尺五,步军破阵名器。”
“雁翅刀,淬火二百次,刀重十八斤,厚背带环,每一环重三到五斤,步骑皆用。”
武掌柜又粗又壮,比普通人高出一个头,他一只手舞着铺子中的大铁锤轻若无物,一阵叮叮当当敲打中,大铁砧子上火星四溅,一枚长枪尖在敲打中慢慢成型,“噗”一声,被扔进旁边的一口大水缸中,缸面上登时飘出一股轻烟。
苏子昂和武六七一左一右,赛着伴儿的拼力气,将风箱拉的呼呼山响,鼓起炉膛内的火苗数尺长,一枚枚铁器被炉火烧的赤红,又被钳子夹到大铁砧子上一阵煅打。
“武掌柜在家嘛?请出来说话。”一声吆喝从院子中传来,正在拉风箱的苏子昂应声一瞅,立刻浑身寒毛乍立,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院外秋日明媚,淡淡光线从葡萄架上斜透下来,两名身穿红黑相间官袍的捕快,正站在葡萄架下挥手扇着风,眼晴向铺子中不停张望着。
“等等,来了。”武掌柜应了一声,先将手中大锤搁下,又解下腰间的大兽皮围裙,一哈腰,猫着腰迈出铺门,站在葡萄架下和两名捕快比划起来,手还不时向铺子中指指点点。
老鼠怕猫,做贼怕兵。
对于身穿红黑相间官袍的捕快,苏子昂有着本能的畏惧,恍惚间,少年怀疑定是武掌柜向官府告了密,两名捕快是来抓自己的,心一慌,已容不得细想,悄悄起身如一只小老鼠般从铁匠铺后门蹿了出去。
江上县城外,一条官道向远处延伸。
苏子昂慌乱中不辨东南西北,跑出城门顺着官道一路狂奔,使出吃奶力气的猛跑,没有目地,只知道离捕快越远越好。
路边古树林立,一片片泛黄树叶在枝头上摇摆,透着一股萧瑟秋意,蝉儿在树叶间吟唱着对夏日的怀念,不知跑了多久,苏子昂浑身汗透衣衫,心中忽然想透一件事,若捕快今日专程来抓捕自己,决不会只站在院子中叫喊,武掌柜也不会一脸笑容的站在院中指指点点。
“做贼心虚啊!”桃花镇的少年自嘲一句,停下脚步看看天,苍穹中已略有暮色,他转过身沿着官道又一步步向江上县挪去,方才一气惶恐奔跑,浑身使脱了力,如今浑身无力,只能一步步走。
路前方出现一个八角亭子,从远处看,亭子甚是破旧,苏子昂跨进亭子,坐在亭内石凳上喘了口气,谁知不歇还好,一歇浑身更加疲惫无力,他站起来向江上县方向眺望。
山野间秋意烂漫,远处连江上县一角也看不到。
秋日淡淡而温暖,苏子昂被阳光暖暖一照,倚在石桌边想着心事儿,一会神倦力乏,不知不觉竟昏昏睡去。
“呜嗷!”一道凄厉兽吼声蓦然响起。
苏子昂从酣梦中一惊而醒,猛见四周一片黑暗,苍穹满天星斗,吼叫声在旷野中幽幽回荡,透出一股暴戾和饥饿,少年登时想起桃花小镇中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
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