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苏子昂每天都在恶狼谷山寨中认认真真劈柴,摆好木桩,弓步站立,吐气挥刀......对于绝望中的苏子昂来说,罗一刀承诺救出郑氏和苏子青的话,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刀起刀落,日落月起,院外山峰忽然一日间白雪皑皑,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恶狼谷进入冬天了。
这一日,苏子昂刚将一根木桩劈开后,罗一刀悄然出现在小院内,将一柄长刀扔了过来。
“喂,小鬼能拿动这柄刀么?”
苏子昂将刀捡了起来,随手挥舞,重量正好趁手,说:“破甲刀,重八斤,刃尖锋利,刀柄短圆,步战兵器。”
“小鬼倒有点见识,能拿起破甲刀,便是一名武士。”罗一刀一愣,随后哈哈一笑,说:“练好刀,日后救你娘和姐能用得上。”
“真的?”
“真的。”罗一刀嘿嘿一笑,心中盘算拉拢苏子昂入伙做山匪。
苏子昂将折铁破甲刀紧紧握在手中,心中充满憧憬,拿起刀便能保护郑氏和苏子青!从来到恶狼谷后,离郑氏和苏子青更远了,也不知她们近况如何?
如今天下是古夏王朝天尧年间,夏仁宗吴裕在位五十七年,仁宗以仁孝治国,重视律法。
江上县郑县令撰写的报斩公文,经过驿站呈递到江城郡。
郡太守许雅之收到报斩公文后,心存谨慎,将公文内容一一仔细察看,面色渐渐严肃起来,稍顷后,又将公文又从头查看一遍,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数日后,太守许雅之驾至江上县衙,先与郑县令寒暄一番,然后开口询问:“本官收到江上县报斩公文,对苏子青一案心存疑虑,特来向郑大人询对几句?”
“太守大人一路劳顿,只为苏子青一案而来,称得上爱民如子,不知有何垂询?”郑县令一脸恭敬笑意。
“本官有三点不解,其一、郑大人在公文中道;苏子青谋杀亲夫,确又写苏子青之父去世仅二年,其二、苏子青曾当堂主动认罪,其三、本案中另一疑犯苏子昂一直不见归案。”许雅之正色道:“以上三点未明,郑大人仅凭桃花镇几名乡人的旁证,便具书判斩苏子青,是否太过草率?”
夏仁宗吴裕一直以忠孝治国,曾颂诏言明;
父母去世后,子女需守孝三年,期间不允嫁娶,案犯年幼者与当堂认罪者,降罪一等,苏父去世仅二年,而苏子青刚束发及笄不久,又曾当堂认罪,数者都符合降罪条件,至少也罪不及死。
郑县令背后冷汗涔涔,暗道一心急着替弟弟报仇,怒极智昏,竟然无视苏子青正在三年守孝期内,更忘了仁宗的降罪诏书,此案若被许雅之反转过来,自已多半官职不保。
“太守大人明察秋毫,且容下官将证据重新一一查实,把疑犯苏子青抓拿归案后,再向大人禀报。”
“郑大人,为官者应当造福一方百姓,有时笔下一勾,勾掉的可是一条人命。”许雅之看了一眼郑县令,期待的说:“本官回江城郡等待郑大人的案件新证。”
“诺,下官遵命。”郑县令不动声色,恭恭敬敬的将许雅之送出江上县,眼看着许雅之没了踪影,脸色阴沉下来,唤了声:“师爷?”
“小人在,大人有何吩咐?”县府师爷应声道。
“想出一切办法让苏子青的舅舅出个证词,一定要证明苏家曾收下聘礼,然后将府中所有银两装车,送到帝都本官恩师刑部田尚书府上。”
“所有银两?”师爷吃惊的问:“大人在江上县为官多年,管理矿石冶铁有方,如今府中存银数万有余,一次全送出去么?”
“全送!”郑县令顿了顿,说:“若让苏子青反了案,本官轻则渎职罢官,重则算草菅人命,是要做牢的。”
“大人?”师爷欲言又止。
郑县令见师爷还在磨蹭,不由得三角眼一瞪,斥道:“有屁快放,吞吞吐吐做甚?”
“大人,刑部田尚书正三品官员,又主管刑部,在朝中属于实权派,太守可只是一名地方官,最大从三品,咱何需惧这许太守?”
“你懂个屁?许雅之许太守,姓许这个姓在朝中意味着什么,你懂不懂?快按我的话去办......”师爷见郑县令神情狰狞,吓得立时领命而去,身后只留下郑县令烦躁的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