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绵绵开口了,“阎野,如果你是这个小男孩,面对那位男子的提问,你会怎么回答?”阎野不假思索,“我?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是鱼而已,也许我上午救下了那条鱼,下午它就已经被更大的鱼吃掉了所以,我为什么要救它们?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
虽然大概能猜到阎野会说这样的话语,但果然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苟同,“那如果搁浅在沙滩上的不是鱼,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看见的是一群人受到危险正在苦苦挣扎以求活命的机会呢?”同样是不假思索,阎野张口就要回答绵绵的话。
绵绵抬手制止了,反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如果那个小男孩是素商,那些鱼是出于苦难中的百姓,至于那个男子则是不断制止素商的人。他不仅不会救那些鱼,还会发表诸如救了他们有什么好处,为什么救不能救下所有的人此类的言论,你猜素商会怎么做?”素商是个极其有底线的修道着,他面上看起来对所有事情都很淡漠,无所谓的样子,但骨子里很执拗。
阎野活动了一下肩膀,“如果那个人是素商,我猜,他不会在意那个男子说了什么,他的眼里恐怕只有那些搁浅的鱼,脑子里也想的是怎么样能救下更多的鱼。如果那个男子影响了他救那些鱼,他可能还会出手制止。”是的,所以剿灭白莲教是素商下山的目的,还天下一个太平,除魔卫道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无论最后有没有人帮助他,素商剿灭白莲教的任务都不会改变,哪怕是与朝廷对抗。
呦,绵绵颇为赞赏地看了阎野一眼,他说得不错,素商就是这样的人,绵绵示意阎野继续猜,“那如果我就是那个小男孩,同样的情况你猜我会怎么做?”阎野有些摸不准,他下意识觉得如果那搁浅的真是鱼,绵绵大抵会把锅碗瓢盆都带上,带着几个厨子边吃边捡储备粮,没死的现杀现煮,死了的做成鱼干,小的喂虾米,大的用来当鱼饵。沉默,窒息的沉默,绵绵后知后觉,恼羞成怒,“在这个故事里,排除我会吃鱼的可能性!”
噢,阎野想半天给了一个中肯的猜测,“我觉得如果你是那个小男孩,你会救那些搁浅的鱼,不过如果你厌烦了,不需要谁劝,你自己就会果断扭头离开。”是的,阎野猜中了大半,绵绵认真看着阎野,“你猜的不全对,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小男孩,我去救鱼,也许会像你说得那样。前提是没有那个男人,偏偏那个男人发表了那种救不过来啊,你应该怎么样怎么样干的言论,还高高在上指挥我,自己却不动手。”
绵绵的脸色狰狞了一下,代入了角色,更生气了呢,“当那个男子说出那种话的那一刻,事情的本质就变了。他说我救不过来,我偏要去救,我偏要做给他看!不仅如此,我还会想方设法胁迫那个男的和我一起就,本姑娘就看不惯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一个人救不过来是吧,行,他也别想站在那里说风凉话了,一个人救不过来,那就两个人,三个人,一群人,我就不信救不过来。”
阎野恍然大悟,捏了捏绵绵气鼓鼓的脸颊,“所以,卿卿你是在骂我喽,在这个故事里,你和素商都是那个小男孩,而我是那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男人?”哈,绵绵不屑,“得了吧,瞅你那损色儿,你只会目不斜视从旁边走过,心里估计还在想那小男孩是不是有病,呸。”
有画面感了,阎野乐了,亲亲绵绵的脸,替她掖好被角,哄小孩似的,“别气别气,我不拦着你去找暗阁的人,你这么有钱,说不定他们就同意了呢!”真的吗,绵绵眼睛亮亮的,“那可太好了,先说好啊,你要是不想掺和进来呢,我是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加入我们的,同样的,你也不许干涉我加入除妖的队伍。”
阎野不置可否,只戳戳绵绵气鼓鼓的脸,嘱咐她,“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