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有趣的玩法，女子将惜岚和红狐用一道奇特的术法连接，“假使这女孩及笄之后，一心向善，那么你放在她脑海中的幻术和我对红狐的压制就不会解开，反之都解开。”令人满意的设计，男孩想了想，建议，“那不如先让红狐化成人形？要不然我们的赌约还没有开始，它就因为过于弱小挨不住这风暴死去了。”女子拉着男孩一挥手，眨眼间又回到了红狐藏身的山洞，“也是，那就依你所言。”淡淡的光芒落在瘦弱的红狐身上，顷刻间就化成小孩的模样，男孩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往那还未睁开眼的红狐身上一丢，央求道，“要不再给他取个名字，作为我们的棋子？”

女子将自己的披风裹在男孩身上，思索片刻，“我不擅长取名字，而且据我所知，长月城内唐氏一脉也有个和他现在这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就叫唐泾吧，希望他化形后能和人一样向善。”异瞳小子可不这么认为，“光取名可没有教导人向善的效果，除非你亲自来教导他们，不然这两个铁定会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男孩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奇异，似乎已经见证到了他口中天翻地覆的景象，女子轻叹一口气，“我亲自教导？你不就是我亲自教导的？这么多年了，不还是一样的，噢，应该说是越来越狠毒了。”

狠毒，这对男孩来说是夸耀而非批评，“这就是我的本事了，若非我心够狠，又怎么能活到现在？你教导别人还是有一手的，只可惜遇见的人是我罢了，走了走了，这长月城没什么好看的，快些回去吧，那老女人要是发现我们不见了，又该疑神疑鬼了。”女子正欲牵起男孩的手离开，下一秒猛然朝素商这边看来。素商下意识一惊，而后又意识到这是多年前的景象，一抬头猝然对上女子古井无波的眼，明明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可素商怎么觉得这女子隔着虚空同他的灵魂对视。

女子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素商的想法，她说，“回去吧。”可眼神却直直看着素商，下一秒，素商就被突然暴发的寒风强制弹出了虚空，“噗，”素商喉头一甜，终究是没有忍住，吐出好大一口血，失去意识前他只看见阎野错愕的眼神。

素商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被弹出唐泾的记忆？还有那双眼睛，仅仅是对视，就让自己心惊不已，从二人的对话中不难推测，长月城一案中是他们两个在暗中谋划，这是个长达二十几年的赌约，显然，最后是那个男孩赢了。太奇怪了，假使他们就是后来的白莲教中人，起码那个男孩是白莲教中人，那一手幻术素商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白莲教惯用的手段。但那女子是怎么回事？能找到混血种的藏身之处，还能抑制血脉的成长，也会瞬移，这样的人，若是坐镇白莲教多年，早就没有他素商什么事了，但看样子白莲教的崛起和那个女子脱不了干系。

玄之又玄的感觉再次降临，素商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云隐山内，师父的面容明明近在眼前，可声音远的向在天边，缥缈空灵，“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咦，师父好像曾经说过这些话，可是他怎么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素商正要开口讲话，站在他面前的人又变成了大师兄，“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有一种懂了但是又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感觉，这个时候突然梦见他们，是预示着什么还是单纯的想要回师门了？素商还没想明白，五师兄出现了，“小师妹，你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四师兄等人一齐点头，“对，小师妹是天命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