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香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朱老爷却已经拨开了她,往书案那去了,显然是要去写那劳什子放妾书了。
庄文香又气又急又惊又慌,种种滋味都涌上来,她双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晕了?”朱夫人扫了一眼,“也不碍事,一会儿让人抬马车上去,再把香姨娘日常用的东西拾掇拾掇,全都送回娘家去吧。”
朱老爷听着觉得很是妥帖:“夫人真是心善。”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全然不管晕在地上的庄文香。
……
而此时的庄云黛,在牙人吹得天花乱坠的几套房子里,参考了费子晋的意见,选了一套面积不算大的小院子。
这院子前头带着一个铺面,后头有天井,天井里还有一口打了多年的老井。
住人的厢房倒座都很宽敞,房间也不少,虽然有些旧,但一应家具俱是在的,就是很有些年份了,都有些旧了。
不过,这也不大碍事,庄云黛依旧很满意。
但她没有流露出半点满意的意思来,而是一副有些嫌弃的模样:“……这前头既然带着铺面,便是可以做生意,可这未免也偏僻了。”
是的,这小院子是有些过于偏僻了。
若用作纯住宅吧,它的租金里偏偏还包含了前头的铺子。
若用作开铺子吧,地段又着实太偏僻了。
综合下来,算是鸡肋的很。
是以,这院子便一直挂到了现在,都还没出手。
牙人原本还以为,这小姑娘看着面嫩,又是个女的,说不得就能忽悠得她租了下来。
结果人家这小姑娘显然对这地段门儿清,还一副有些嫌弃的模样。
牙人见忽悠不到庄云黛,也急了:“哎,姑娘,不是我说,咱们这院子这么好的布局,这么好的住宅,若是地段好,那得要一年三十四两银子了啊。正因为这地段不是那么的好,所以一年才要二十五两银子呢!我可同你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庄云黛却是摇了摇头:“你这人,做生意不老实,算了,我去找旁的牙人。”
说完,作势要走。
那牙人这下是真急了,情急之下甚至要去拉庄云黛的胳膊。
费子晋在一旁拿扇子敲开牙人的手:“干嘛呢!”
牙人手背被敲得生疼,但他自知失礼,捂着手背讪讪的笑了笑:“姑娘,姑娘,您也别一听报价就掉头就走啊。做买卖嘛,咱们有商有量的,你说是吧?”
庄云黛了然的点了点头:“懂了,你的意思是,你漫天要价,我坐地还钱?”
牙人讪讪的笑:“您说得也忒直白。倒,倒也没有这样……您看,那院子,最低,最低二十两,不能再少了。”
庄云黛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句话也不说,掉头就走。
牙人简直要崩溃了,又不敢去拉庄云黛,只能大喊:“十八两!真不能再少了!”
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庄云黛只顿住脚步:“十六两。”
牙人怒道:“那您还是换一家吧!”
庄云黛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牵着庄云彤的手就要出门。
一直到她走出十几丈远,那牙人才咬牙追了出来,恨声道:“十六两,十六两就十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