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但张九阳并不泄气,他在院中找来一块石头,对着铜锁哐哐乱砸,终于在一段时间的努力后,本就生锈的铜锁不堪重负,断成数截落下。
他缓缓将其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最先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三张黄符,上面用朱砂写着聻字,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
张九阳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一把将三张聻字符握在手里,直到此刻,他始终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
林瞎子果然还留了好东西!
他又取出一根两尺长的柳条,上面似乎涂了某种特制的蜡,呈现出一种古铜般的光泽,箱子上都积了不少灰尘,但柳条上的叶子却依旧青翠。
在一些民间传说中,柳条是可以辟邪的,能鞭打鬼神,因此有些道士在驱鬼时也会使用柳枝做法器。
这根柳枝十分坚韧,真好像鞭子一般,张九阳拿着在空中舞了舞,竟发出啪啪的破空声。
好宝贝!
张九阳顿时对林瞎子油然而生出一种感激之心。
这是一位真高人,可惜死的早,不然就能顺势抱大腿了。
箱子中还放着最后一样东西,是一本薄薄的黄册子。
张九阳的心瞬间激动起来,难道林大师不仅给他留下了护身的法器,还留下了修行之法?
穿越的经历还有女鬼的出现,让他相信,修行应该是存在的,在这个和中国古代相似的世界,也许真的有长生不死的仙人!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试问哪个华夏子孙没有过类似的幻想?
张九阳怀揣着一颗激动的心打开了那本册子,然而映入眼帘的文字让他大失所望。
“太平七年,申月,甲子日,亥时。”
“海丰县的崔老爷邀我去府上做场法事,三两银子,呵呵,真他妈抠……明天别忘了去给陈家村的小寡妇驱驱邪。”
“太平七年,申月,乙丑日,子时。”
“小寡妇的皮肤真嫩呀,声音也浪,驱个邪跟卖春似的,干,要不是岁数大了,道爷我非把她给办了!”
“妈的,晚上睡不着,想女人……明天记得去西岭村做法事。”
……
看着这些文字,林瞎子刚刚在张九阳心中树立的高人形象瞬间崩塌了,恍惚间,他似乎明白林瞎子为什么把这本日志藏得这么严了。
恐怕林瞎子死前最牵挂的事,就是没能爬起来把这本日志给烧了。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张九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既然是瞎子,为什么还能写日志?
难道他有类似法眼或者心眼的神通?
另外还有一处地方很奇怪,他为什么在每篇日志后都要加一句明天要做的事?
张九阳翻阅着这本日志,发现对方在每篇的末尾,都会十分生硬地加上一句明天要做的事,似乎生怕自己会忘了。
难道林瞎子患有健忘症?
张九阳继续翻看着,都是些大同小异的内容,多有污言秽语,直到他快要翻完时,内容终于出现了变化。
“该死,那玩意儿的道行越来越高了,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张九阳神色一肃,这一页只有这么一句话,字迹还十分潦草,看来当时林瞎子心中非常焦急。
继续翻。
“妈的,今天吐了三回血,看来必须要去找鲁耀兴了,道爷我可不想死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鲁耀兴!!!
张九阳眸光一凝,又是这个名字,还有日志中的那个它,难道指的便是小云河中的女鬼?
他往下翻,却发现最后一页被撕走了,边缘处能看到明显的痕迹。
合上册子,张九阳微微皱眉,林瞎子的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但是……这与我何关?
一座闹鬼的县城,一个身份神秘又惨遭横死的算命瞎子,留下了一个藏着线索的名字,这他丫的不就是恐怖片的开头吗?
有多远滚多远!
张九阳打定主意,他只想老老实实地活下去,能修仙最好,不行的话就当个封建社会大老爷,娶几十房小妾,生一堆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就再娶几十房小妾……
这种听上去就会死人的破事,他绝对不碰!
咕~~
下一刻,肚子饿了。
那熟悉的饥饿感汹涌袭来,先前吃下的几个馒头似乎全都被消化干净了。
肚子处好似绞肉,咕咕作响,仿佛饿鬼在哀嚎。
在这种极度的饥饿下,张九阳的嗅觉似乎得到了放大,他清楚地闻到自己怀中传来食物的香味,在撩动着他的灵魂。
终于,饥饿战胜了理智。
张九阳拿出那颗鬼眼,缓缓张开嘴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到了那冰冷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疑似慌乱的波动。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就仿佛脑海中那手擒恶鬼做吞食状的钟馗画像,这一刻,两道身影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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