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没有抬头,她知道荣宝有一万句话,能跟她绕弯子:“我与你说的,将留在西齐的人都带过来,留着将来小皇子用,拢共带来了多少人?”
荣宝再怎么故作镇定,此刻也有些站不住了,他目光深沉的盯着凌曦,手指往腰间放去:“凌小主这是怎么了?”
凌曦手中,桃粉色流苏翻飞着,带着些许柔柔的笑容:“你腰间只有三枚暗器,一击毙命的东西,对付我,是不是太浪费了?”
“贵……贵妃……娘娘?”荣宝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般,用力揉了揉,这些事情,只有贵妃与他知晓,凌小主身居隐月阁,怎么会,怎么会知道?
凌曦抬眸轻笑,眼中水光波动,似是三月枝头的桃花:“这世上,怕是只有你一人肯相信了。”
“贵妃娘娘,您真的是贵妃娘娘?”荣宝瞬间落了泪,跪着膝行到凌曦脚踏前:“您……您这是遭了什么罪过,怎么?怎么能!”
凌曦也想要寻个人说说,因而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尽数倾诉,随后道:“皇上封了楚清晓为从八品更衣,压妙芝一头,妙芝昨夜必是一夜未眠的,你随我一道再去延禧宫,我要她这几日,都睡不着。“
荣宝冷厉的说道:“不如奴才一刀解决了她。”
“不。”凌曦站起身来,将手里的络子系在鎏金香球上,又将德妃先前赏的薄荷香料安置好,佩在裙摆之上,轻声说道:“我如今是凌才人,一个住在偏僻的碧云居,身子孱弱到不能侍寝的小主,要报仇,先要自保。”
她的身份地位,不能与任何人抗衡,一旦她动手的事情,被德妃发觉,德妃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捏死她。
“要自保,又要报仇,就要……杀人于无形。”凌曦目光扫过暖阁中的那盆薰草,唇角微弯。
“走吧,还有两日,皇儿的棺淳就要下葬,妙芝要去地下,为皇儿做牛做马。”凌曦眼底闪过阴冷,推开门扉。
延禧宫中,妙芝气得将暖阁里的锦被尽数扔到地上,她的床铺,她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楚清晓与皇上共眠。
皇上根本没有宠幸楚清晓,但今个儿一早就封了楚清晓为从八品更衣,凭什么!凭什么!
“妙小主。”凌曦领着荣宝进了内殿。
“晦气的东西,谁准许你来延禧宫的……”妙芝话没说完,就瞧见了凌曦身后的荣宝,下意识的后退:“荣……荣公公……”
荣宝是贵妃跟前最得力的,便是她跟莹芝都比不得,荣宝,回来了?
凌曦平静的说道:“荣公公说,贵妃娘娘先前吩咐了,将妙小主的爹娘与哥哥,接到了东楚,我想着,妙小主该是有许多的事情要问荣公公的,所以便与荣公公一道过来了。”
妙芝瞪大了眼睛,心虚的摇了摇头:“哥哥?我从来都没有哥哥,荣公公一定是记错了。”那个人不是哥哥,是她自小定的娃娃亲,不行,她是要做妃嫔的,哪里能嫁给一个土里刨食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