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怎么是好?”
妙芝低垂了眼睫毛,眼泪簌簌下落,道:“除非外头的那三人自己出了事,入不得宫。只是我人在宫中,便是想要阻拦他们,也做不到,也不知道他们是荣公公从哪里找来的,那般黑心肝,定要置我于死地。”
“你出不得宫,我却是日日都要出去的,你可知他们在何处?我来帮你。”小江忍不住,小心将妙芝的眼泪抹去。
妙芝眼底闪过惊喜与娇羞之色,踮起脚尖在小江的唇上印下一吻:“我便知道,你待我最好。”
“他们在文华巷客栈,我爹爹是个木匠,人唤老吴头。”妙芝说完,飞一般的跑开了。
小江愣在原地,许久没有缓过神来,妙芝……竟是吻了他……
妙芝已经成为官女子,却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吻他,这样用命爱着自己的女人,就算为她而死又何妨?
小江握了握自己腰间的佩剑,寻了个采买的由头,出宫直奔文华巷。
妙芝躲在角落处,看了个分明,眼底闪过一抹忧色:“爹,娘,你们也是想要妙芝过的好的吧,你们安心上路吧,我会给你们烧许多的纸钱的。”
碧云居中,凌曦正坐在妆台前,用木梳通发,她无事的时候,常常坐在妆台前,偶尔抬头看一眼铜镜,才能知晓,自己并不是做梦,而是真真切切的,用凌曦的身份活着。
荣宝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凌曦背后,低声说道:“小主,妙芝去寻了小江。”
凌曦面色平静无波:“说了什么?”
荣宝一字不落的将妙芝与小江的对话,说给凌曦听。
她从入宫那一天起,就在后宫中遍布眼线,尽数由荣宝打理,荣宝回归,这些人也能再次用起来了,只要凌曦想知道,便是后宫有几窝蚂蚁,也能很快知晓。
凌曦将一支蝶恋花流苏钗拿在手中,对镜自语:“她竟狠毒到连亲生父母也不顾忌了,难怪我输给她。”
荣宝厌恶道:“不过是个畜生,没资格与小主比肩。”
凌曦将流苏钗稳稳的插入发髻,碎米珠流苏在其耳边轻晃着,在午后阳光下,一片流光溢彩,掩住了凌曦眼底的阴寒:“她自己要往绝路走,偏说什么身不由己,我这次便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的‘身不由己’!去吧,按计划行事。”
荣宝再次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晚膳时分,小江借着送绸缎的机会,再次进入延禧宫。
“你说什么?有人救走了?怎么会?不过是个庄稼汉子,怎么会有人救他?”妙芝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小江时间有限,低声说道:“人受了伤,该是不会入宫的,至于另外两人,我仔细听了,该是你亲生父母,等明个儿你细细问了。”
小江急急的离开,只留下失了魂的妙芝。
没死……若是没死,明天入宫……一定会大闹一场,她该怎么办?
她的爹娘怕是猜出一二,明日,她要如何面对爹娘?
与此同时,荣宝回到碧云居:“小主,一切按计划行事。”
凌曦换了一件浅紫寝衣,轻抚其上蔷薇纹路,望向床榻旁的薰草道:“如此,她这夜必是不能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