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偷偷的瞧了一眼,自知说错了话,因而垂头柔声道:“凌婕妤便是再得宠,皇上也没让她住进东六宫,可见皇上不过是将她,当个玩物宠着罢了。”
良妃笑看了吉祥一眼,站起身来,纤纤细指在桃红,银紫等衣裙上轻点,语气愈发温和:“可是,皇上在碧云居,连宿了五日,便是本妃入宫时,皇上也不过连宿两日而已。”
说起来,还是不同的。
当真是得宠至极,能与皇贵妃相提并论的女人,这后宫里,还没有过。
吉祥,如意对视一眼,不知良妃对这凌婕妤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因而恭顺的低下头,选择不言不语。
良妃最后选定了一套十样锦桃粉宫装,桃粉之色,衬得其灿若春华。
“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良妃装扮妥当,对镜轻轻的抚了抚灵蛇髻,面若桃李。
“太后的气色愈发的好了,瞧着像是双十年华一般,若是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太后是妃妾的姐姐了。”
良妃行礼问安过后,像是小女儿般,倚在太后身侧,轻笑着说道。
“浑说。”太后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微微上扬,太后想要如同往常一样,轻抚良妃的发顶,却发现良妃的灵蛇髻上簪满金银珠翠,甚是硌手。
“快些起来,正经坐着,好歹是暂代中宫之权的四妃了,怎么还能如同往常一样撒娇撒痴?”太后语气亲厚如初,却与良妃保持了些许距离。
良妃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来,接过清婵递过来的普洱,亲自捧给太后,道:“妃妾身份再尊贵,也是太后赏给妃妾的,妃妾只要孝敬太后就是了。
六宫庶务,若是妃妾实在拎不起来,不是还有太后为妃妾做主吗?”
良妃如何能不知道太后想要弄权的心思?
她若是与太后争权,那才是自断后路。
太后心内熨帖的接过茶盏,浅口轻啜:“这后宫,若是你拎不起来,那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你放手去做,哀家给你撑腰。”
良妃温柔一笑,搅着手中的银紫色芙蓉锦帕,为难道:“太后可真真是厉害的紧,这么快就猜到妃妾是有为难之事了。”
“说吧,在哀家跟前,你那点儿心眼,可不够使唤的。”太后笑眯眯的说道。
良妃觉得如芒在背,但很快便顺着太后的话茬说道:“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想来太后也听到了消息,皇上接连五日,都宿在碧云居里。
原本妃妾也没放在心上,可昨个儿延禧宫的楚才人去景仁宫小坐,少不得有些拈酸吃醋。
妃妾想着,如今宫里的妃嫔少,皇上喜欢凌婕妤多一些,愿意去碧云居走动也没什么。
可若是将来妃嫔多了,凌婕妤这么霸着皇上不放,可不是要引得六宫失了和睦?”
太后含笑转动着手中的碧玺佛珠道:“哀家还以为什么事呢,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楚才人,哀家是知道的,整日里吊书袋子,自诩才女,皇上宠幸两次,便觉得无趣,鲜少理会她,她少不得心里委屈。”
良妃笑盈盈道:“可不就是太后说的这个理儿?”
太后话锋一转,又道:“可说起来,这后宫的女人,委屈的人不是只她一个。
诞下宛瑶公主的英昭仪,入宫三年,皇上还不是只宠幸了一次?
皇上不喜欢英昭仪的性子,难不成还要逼着皇上去宠幸她?
那楚才人不想着改变自己,去迎合皇上,只知瞧着旁人眼红,这样不懂事的,你少理会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