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如此谨慎多疑,倒也不是全无好处的。
凌曦慢慢走着,这盆薰草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是德妃调制香料重要的一味,如今她拿走了,德妃要等着下一盆,最少要等上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心里想着事,凌曦倒也不觉得怎么累了,慢悠悠的行至昭华门,正见刘彦庆亲自领着一个低阶宫女,进了延禧宫。
延禧宫一直空着,这宫女定是服侍妙芝的。
走了这段路,凌曦也有些累了,因而将花盆放下,歇息片刻,细细想来,方才那宫女瞧着有些眼熟,她在哪儿见过?
“凌小主?您怎么在这儿呢?”刘彦庆从延禧宫出来,正瞧见凌曦在昭华门愣神。
凌曦回神,说道:“刚刚德妃娘娘赏了盆花,有些重了,所以在这儿歇歇。”
刘彦庆瞧了一眼那花盆,这么重,让一久病的妃嫔搬着,这位德主子也是个心狠的了。
“得嘞,奴才正好要去宁寿宫办事,顺便给小主您搬过去。”刘彦庆将拂尘往腰带里一别,轻巧的将花盆抱在怀里,与凌曦同行。
凌曦没拒绝,她如今的身子,也做不来强撑着的举动:“方才瞧见公公去了延禧宫,不会耽误公公办差吗?”凌曦总觉得那宫女不是一般人。
“没什么大事,就是给妙小主送个伺候的宫女罢了。”刘彦庆不以为意的说道。
凌曦沉默了片刻,追问道:“皇上明知道皇贵妃死的冤枉,承乾宫伺候的宫人,如今只有妙芝一个,就这样,皇上还要封妙芝为小主?”
刘彦庆打小伺候在程子谦身边,陪伴程子谦在西齐渡过了十几年,程子谦曾说过,刘彦庆对他来说,不是奴才,是兄弟,因而刘彦庆不会轻易靠向任何人,凌曦要从刘彦庆的口中听到实话,就必须打入刘彦庆的心里。
果然,凌曦的话音一落,刘彦庆瞧了眼四周,话语诚恳了许多,低语道:“凌小主,还请慎言,您也说了,皇贵妃的事儿,是没证据的,妙芝一口咬定,皇贵妃要抬举她,皇上作为‘被蒙在鼓里的人’,哪里能不封妙芝为小主?”
“难道皇上就因为妙芝的一家之言,以后供着她,当祖宗不成?”凌曦心里起急,她瞧不得妙芝踩着她上位,更瞧不得程子谦因为妙芝这种贱婢,委屈求全。
“哪能啊?”刘彦庆见凌曦是真的着急,低声说道:“奴才跟您撂句实话,奴才给妙小主送过去的宫女是前礼部侍郎的嫡女楚清晓。”
妙芝这个贱婢,背叛了皇贵妃,还想落了好?皇上如今动不得她,但不代表就会让妙芝好过。
“前礼部侍郎的嫡女?”难怪凌曦觉得眼熟,这楚清晓是东楚第一才女,诗画一绝,先前太后有意将其纳为妃。
可没过多久,楚清晓的父亲,也就是礼部侍郎楚志平便被摄政王揭发,写了不少的反诗。说得明白些,不过是皇后瞧不得楚清晓为妃,所以让摄政王寻个错处罢了。
楚志平一倒,楚清晓入宫为奴。刘彦庆特意将楚清晓放到妙芝身边,用意很明显,怕是皇后怎么也想不到,楚清晓不止没有远离宫廷,反而直接入了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