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话也说不清楚。柳若姒只听明白,是老王爷他们陪同皇帝在围场打猎的时候出了事,有人受了很严重的伤。柳若姒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是谁受了伤,伤的怎么样?”劳氏也变了脸色。在劳氏想来,老王爷父子几个,其中就以荣成翔的弓马最为稀松。而且,荣成翔的性子也偏浮躁。要是出事,就以荣成翔出事的几率最大。
柳若姒却担心荣成翰。
荣成翰弓马娴熟,但是世事无绝对。何况,出发之间,苏氏还曾叫了荣成翰过去反复的叮嘱荣成翰,要他照料老王爷。不仅要照料老王爷,荣成翰还得照料两位兄长。谁让他最年轻,而且工夫最好那。苏氏在荣成翰的身上压下几副重担,荣成翰在她面前保证了,苏氏才算放心。
这么想着,反而是荣成翰最容易出事了。
不能急,不能急。柳若姒在榻上坐稳了身子,一面伸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腹部。此刻苏氏并不在府里。老王爷前脚出门,苏氏后脚也出了门,却是往娘家去了,也没带媳妇们陪同,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世子妃那边这两天据说身子又有些不好。即便是世子妃最好的时候,也是指望不上的。世子妃终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眼下,只有她和劳氏,而她还怀着身孕。
越是这样,越不能慌,不能急。
“二嫂稍安勿躁。”柳若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和缓,“这丫头年纪小,说不清楚。”
“是外面传进话来的不是,快去将传话的人带进来,我和二太太要亲自问话。”柳若姒略安抚了劳氏一句。马上就吩咐上。
劳氏是一时心急,慌了手脚,听柳若姒这样一说。她也稍微镇定了下来。这样的关头,当然也讲究不了许多的。小丫头出去。就将跑回来传话的侍卫带了进来。
侍卫不能进屋,只在帘子外跪了。柳若姒就让人挑起帘子来看了一眼,这侍卫却是眼熟。柳若姒想了想,就想起来。这侍卫是跟着荣成翰护卫的,平常都在杜百户的麾下听令。
“快说,是怎么回事?”柳若姒就问道。
侍卫跪在外面,并不敢抬头,听柳若姒问话。忙就回禀了上来。
围场上是真的出了事。
陪同皇帝围猎,老王爷将三个儿子都带在了身边。到了围场上之后,因为围追几头梅花鹿,父子四个中途却分散了开来。老王爷带了荣成翔在一处,荣成翰和荣成翊却在另一处。
事情是出在荣成翔的身上。荣成翔虽然自幼也学了些弓马,但他是纨绔的脾性,根本就不肯下苦工夫,学的不过稀松。有老王爷看着的时候还好,后来老王爷往边疆去一去就是几年,荣成翔在家里就放了养。什么弓马他根本摸都不肯摸一下。专管无事闲荡。原先是稀松,后来完全就是连快马也骑不得了,连王府小校场最轻的弓他也拉不开。
老王爷从北边回来。考校荣成翔的弓马,当下就让荣成翔吃了一顿板子,还是苏氏和荣成翊百般求情,才只是将荣成翔的屁/股打了个半熟,没有完全打得熟烂。老王爷恨铁不成钢,但奈何荣成翔并不争气,年纪也大了些,弓马上头不过装个花架子,却是完全不经用的。
围场上人马纷乱。在追逐梅花鹿的时候,荣成翔惊了马。眼看从马上摔下来不死即残。老王爷就在荣成翔身边,看见儿子遇险自然不能不救。
具体的情形不需赘述。老王爷险险救了荣成翔的性命。但是自己却落了马,并引发旧伤。
荣成翔受伤,但是性命无碍。老王爷因为引发旧伤,却更加凶险。如今这父子俩正被送回府中,荣成翰先一步打发这护卫回来,让府里做好准备。
听说荣成翰没事,并正送护送老王爷和荣成翔回来,柳若姒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听说老王爷情况有些凶险,柳若姒的心却又悬了起来。
劳氏一边却是有些虚脱。她虽能干,但也仅限于家务,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风雨。
“那边秋猎情况如何?”柳若姒就问来送信儿的侍卫。
“……已经猎了五只鹿……三只狍子。陛下遣世子爷和侯爷护送老王爷和二爷回来,其余人等继续围猎。”侍卫不明白柳若姒为什么问起无关的话来,但还是如实的回禀道。
围猎刚刚开始,老王爷这边就出了事。皇帝让荣成翰送人回来,围猎却还在继续。
这样看来,情形应该还不是太过糟糕。老王爷是国家肱骨之臣,如果他伤的太重,皇帝必定会停止围猎。
“……如今母妃不在,世子妃卧病,家中的事情,还得二嫂主持。”柳若姒忙就宽慰劳氏。
“是了。”劳氏点头,心中虽依旧担心荣成翔的伤势,但也镇定下来,一边和柳若姒商量着安排。
“先得打发人去通知母妃。”柳若姒就道,一面叫了小厮来,让他快去苏府跟苏氏说明情况,请苏氏赶紧回来。然后又忙打发人去请太医,劳氏也带着人在府中准备,一会荣成翰送了人回来,必定会有一番的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