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人类,精怪更容易死而不僵,甚至死后依旧保留着某些生前的本能。
很显然,这只鲤鱼精应该很擅长这种“成幻”的能力。
那方四海前辈所谓的“她要出来了!”,是不是就是因为看到了类似的幻术?
这地底的水域很宽广,从陈寒石的密室到湖底的泉眼,再到这里,近乎连成了一片,保不齐就和祖地那口井相连,只是入口相对隐秘。
而陈寒石,也就是孤辛,一直吃食赵连月的血肉炼制的丹药,逐渐掌握了这种能力也很合理。
最终,几人商议了一下,决定把这些东西处理干净,特别是那最深处的赵连月的尸体,必须烧个清净。
只要把这些秘密全处理掉了,云雪宗依旧是个正经的好宗门。
或者说,从今天开始,更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好宗门。
即便这宗门是一只鲤鱼精创立的,更有孤辛这种妖邪之人统治了宗门很久,可季缺和宁红鱼看得出来,这宗门依旧很有人味。
不管是薛长老、王长老,亦或是这门房罗老头儿,都不失一股侠气。
只是要处理下面的东西,需要足够多的雷火,特别是最深处的那具尸骸,处理起来还要慎重一些,于是宁红鱼决定叫人带东西过来再说。
四人从水里出来时,已到了黄昏。
天边的云彩一片红艳,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他们是早上进入到陈寒石的那间密室的,到现在出来,说来说去就一个白天的时间,可在四个人的感知中,这段时间无疑是漫长的,就像是过了好几月,甚至好几年。
他们就像是四个无意间坠入了一段几千年时光的光阴河流里。
这河流里长满了阴暗的故事,让人心季。
而就是这种心季,让他们越发知晓重回地上,重回人间的美好。
......
走在路上的时候,季缺忽然想到了一个比较怪异的点。
那就是孤辛对成仙这件事一直有一种罕见的渴望和信心。
照理说,如果她只是知道了赵连月的秘密,那他追求的应该是长生,而不是成仙。
因为即便是赵连月自己,最后都没有白日飞升,为什么他就觉得自己能。
特别是后面他说“成仙的方法是天上的老君亲自告诉我的,我必能成仙。”,怎么听怎么有股邪性。
这天上真有这样的老君吗?
当季缺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宁红鱼时,宁红鱼思索道:“以你的推断,赵连月就是那只鲤鱼精,它一直拥有着‘致幻’的能力,即便死后也是如此。
而陈寒石长期吃食它的血肉炼制的丹药,很有可能会因此‘中毒’。
这种情况下,他的臆想会变得格外真实,也就是说,他想象了一件事,他就会认为这是真实存在的,而他想象了一个老君,这老君在他那里自然也是真的。”
这无疑是一个很不错的解释。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有了一个答桉,季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说道:“什么味道?好像是粥,这云雪宗里怎么会有这么香的粥?”
宁红鱼说道:“这一闻就是腊八粥,这里饮食虽然清澹,但腊八粥却和外面差不多。”
季缺诧异道:“啊,都腊八了啊,那岂不是快过年了?”
宁红鱼没有理他,因为这是一句废话。
季缺看着她胸口的丰满曲线,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说道:“上峰啊,你们易容能改变喉结吗?”
“嗯?”宁红鱼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季缺解释道:“就是本来是女人,却能像男人多一个喉结,吃饭说话都没有问题,还灵动自如的那种。”
是的,他的心中,忽然对一个人生出了某些猜想。
宁红鱼用独眼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好奇、想学,毕竟干这种差事,当然是越专业越好。”季缺一脸认真道。
“你问我喉结的问题,为什么一直看我这里?”宁红鱼双手环抱于胸,一脸冷漠道。
她这个姿态,那里不禁就更为宏伟了。
季缺赶紧移开了目光,否认道:“我哪有......”
“撒谎的话,答应的赏金少一千两。”
季缺一把捏住宁红鱼衣襟,近乎把对方提了起来,惊呼道:“什么,一千两!”
片刻之后,他就不动弹了。
缘于不远处,刚从饭堂里出来的三三两两的云雪宗弟子听见他的吼声后,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这样貌似有点违背谍子太过引人注目的准则。
宁红鱼任由他这么提着,依旧用一只左眼看着他,一脸冷澹。
一时间,他提起宁红鱼的身姿就定格在那里,在那些云雪宗弟子的眼中,美得像是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