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陈鲤是个神仙,仅仅是那流露出的气质,都绝对不是善茬。
季缺把想法告知了宁红鱼,宁红鱼也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宁红鱼忽然招呼他下来。
他们来到了那独木桥的附近。
那里野草妻妻,灌木茂密,在季缺眼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宁红鱼指着一棵枯萎的小树说道:“我昨晚经过这里时,在这棵枯树这里划了两个印记。”
季缺看了过去,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
宁红鱼抬起头来,看着这片野林,以及不远处长虚观的方向,说道:“这长虚观和这片林子是活的。”
“嗯?”
“人受了伤是会痊愈的,这片林子也能,我仔细看过了,我们昨晚可能留下的痕迹都消失了。”宁红鱼很严肃的说道。
听到这里,恐惧的感觉一下子如水般包围了季缺。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昨天他们从那洞中回到夹层的时候,他好像没有看到夹层木板上拖行的痕迹。
那夹层上本布满了灰尘,他和宁红鱼爬进去一次,总会留下痕迹的。
而昨天回去时,好像没有,这是不是刚好证明了宁红鱼的说法。
他不禁想起了之前生出的感受——他们是这里唯一的变化。
而动用那两只鼎的人明显不想这里有任何变化。
因为这里不只是陈鲤有问题,而是整个长虚观,甚至这片林子都有问题。
不管是陈鲤,还是昨天夜晚林子里出现的东西,一旦脱离了这里,恐怕都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季缺和宁红鱼皆是挺大胆的人,可这时都忍不住有点后怕。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本来开开心心的去泳池游个泳,却忽然遇到了鲨鱼一样,荒诞且可怕。
要知道季缺最初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想打听一下人参果树的消息而已。
即便这次前来,他们也不过是想看看这道观的古怪,以及确定一下陈鲤的说的是否值得参考罢了。
可是......
季缺忍不住想起了陈老实的话,这里面的水恐怕很深。
深得能淹死人的那种。
于是他和宁红鱼很快做了决定,那就是“润”。
这里确实不是现在的他们能轻易染指的存在。
阴天,天地一片晦暗,两人在离开之前,爬上了一棵树。
站在树上,他们看不见长虚观斑驳的红墙,却能看到丹灵子踽踽独行的身影。
他去的方向,正好是长虚观的方向。
季缺只感到了一种沉重。
他想到了宿命。
丹灵子每天去到那里,安抚了陈鲤,再在夜色中离开,死在那片荒草间,再由新的丹灵子接替,重复这一切,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
这就是丹灵子的宿命。
而他们的宿命呢?
是远远避开这一切,像是没有来过这里,还是能做点什么?
这几天下来,他们发现丹灵子每次回到道观的时间并不是一致的,特别是昨日,陈鲤暴躁得近乎发狂了他才回来。
这是不是说明了,这里的平衡并不是永恒的。
而这个局一旦被打破,人间将面对的是一个不知会生出何种变化的陈鲤,以及昨晚林中那些可怖的东西。
季缺和宁红鱼离开了那里。
这几天的偷窥,让他们看到了秘密的一角,只觉得荒唐恐怖得如梦境。
“我果然还是太弱了啊。”
季缺忍不住想道。
这一次,没有丝毫自谦,而是真情实意。
如果他够强的话,强到能把陈鲤等一切全部捏死,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季缺,我要你助我修行。”
“上峰,我要你助我修行。”
忽然之间,季缺和宁红鱼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