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期间,他整个人变得越发暴躁,几乎同一时间,唐衣和堂妹美丽的大眼睛都眯了眯。
因为在她们的感知中,这方宅院一下子被猩红的色彩所覆盖。
屠夫平时用来宰猪的房间门开着。
那门后的世界黑漆漆的,像是一个很深的洞穴,而这个时候,就像有是尸山血海要从中涌出来。
而这个时候,盲眼妇人的身后已不知站了多少稻草人。
那些稻草人睁着圆漆漆的眼睛看着屠夫,同时开口道:“来,死杀猪的,老娘看你怎么扭断我脖子!”
说着,坐在前面的她甚至伸长了白皙的脖子,等着屠夫来扭。
气氛凝固恐怖到了极点,这方本来安静的小院像是一下子变成了人间炼狱。
这时,唐衣开口道:“你们不要吵了!”
她平时说话一直懒洋洋的,很少带着情感,而这一次不仅很大声,甚至带着威严之意。
“你说什么!”屠夫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说道。
这一刻,唐衣只觉得那尸山血海已扑面而来,要把自己淹没了。
下一瞬,屠夫勐然按住了自己凸出的眼球,强行将其按回了眼眶中。
尸山血海在一瞬间消失了,盲眼妇人身后的稻草人也跟着消失了,阳光重新投射进了院子,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
在躺椅上躺着的唐衣睁开了眼睛,日光下的美丽眼睛多了一抹忧愁。
“你老说见到我之后,老是要动,总不能今后我也要动吧,真是烦人。”
......
在察觉不到唐衣的身影后,季缺略微忧伤了半盏茶的功夫后,恢复了正常。
他知道了唐衣的女儿身后,焦躁的情绪便消失得差不多了,重新回复到了贤者般的宁静。
唐衣不想见他,他便不再纠结,径直离开了。
毕竟他俩又不拍苦情戏。
唐衣说想见他时会来见他,他便相信了。
如果她不来见自己,他也许会伤感一阵儿,不过有就一阵儿。
毕竟那是唐衣自己的选择,自己也不会世界末日,还可以找香织、白露、上峰红鱼调节心情。
只是回去的路上,他难免感到有些孤单。
照理说,他应该早已习惯了孤单,毕竟来时的路就是这样走的,可事实上,他确实感到孤单了。
经历了和唐衣的重逢,在菊花巷的相聚,在城郊见了家长,又在那屋子里把对方的一切衣物一分为二后,他只觉得如今太安静了些。
季缺站在一处山坡上,忍不住回了回首,他的眼中是迷蒙的雾气和成片成片漆黑竹林,并不能看见那条满是菊花的巷弄和那个熟悉且又有些新鲜的身影。
“对了,唐衣的尺寸应该是F 。”季缺思索道。
这绝对不算小,只能说他认识的女性中,只比女上峰逊一筹。
“我竟然和一个F罩杯的女生做了这么久的兄弟。”季缺走在路上,忍不住感叹道。
从离开天仁城去找好兄弟唐衣,到离开黑水城回到天仁城,季缺用了大概一月时间。
他回到家时,林香织正在练剑。
这段时间,她想办法弄了一把“剑弓”,她一会儿刺剑,一会儿射剑,一会儿一边射,一边用猫爪抓,可以说林家剑法在她手上已玩出了花。
猫猫有了坏心思,那就有些让人防不胜防了。
见季缺回来后,林香织不禁开心道:“你回来了,好兄弟见得怎么样?”
季缺回答道:“挺好的,她还在念书。”
林香织挑眉道:“你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好兄弟有媳妇儿了,你反倒成了外人了。”
季缺摇头道:“那倒没有。”
总不能告诉你,好兄弟变成了一个比你胸大两号的美女吧?
季缺很快问道:“我离开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吗?”
林香织摇头,说道:“那倒没有,我前几日还去过降魔楼,陈尊者气色已好了不少,在那翻跟斗。”
季缺回答道:“那就好。”
林香织不禁问道:“那你呢?你运气一向‘不俗’。”
季缺说道:“还不是那样,不过有一点挺奇怪,那就是我在黑竹城时,总觉得会有一波大的,结果没来。”
林香织笑着道:“那你这是转运了?”
“大概是吧。”
季缺觉得,这事恐怕和唐衣有关系。
他一直被唐衣的大胸和女儿身吸引去了注意力,最近几天才注意到另外一个重点,那就是唐衣的身手。
唐衣能那样麻利的从椅子上滑出去,又能在极短时间消失在了院落里,这说明她的身手很不错。
她一直隐瞒自己的除了她的性别和大胸,还有修为。
这也恰好说明了她为什么每次遇到事总能快速离开现场。
唐衣敢和自己做朋友,除了她这人天生运气好和跑得快外,还因为她本身就挺有本事,可以说是“艺高人胆大”。
以他的霉运,能和他这般玩在一起的,用一句“女人,你是在玩火。”来总结丝毫不为过。
这个时候,黑水城的一幕幕闪过脑海,半边脸的黄药师,怀孕的胸毛大汉,舔蛤蟆的干净女人,下毒收命收账的堂妹豆腐脑儿西施,盲眼姑姑门外的那些没完成的稻草人......
这些人细细想来,全都不怎么对劲,好像就唐衣那杀猪的叔父看起来还算正常。
季缺发现知晓了唐衣的性别后,反而有更多谜团摆在了他面前。
唐衣,你到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