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满朝文武都是反对的,那地方地广人稀一年只能种一季,浪费民力无力在那开荒,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朱高炽是对的。
先开垦稻田,再修建河道水库,十年之前曾荒凉的北地,如今已成北地粮仓。
而且因为开垦田地种种民政,原本呼啸在山林之内,以渔猎为生桀骜不驯的女真人,也安定了下来。
他们和汉人融合在一起,耕田捕鱼进山采药。
穷山恶水出豺狼,而一旦有了安乐之地,豺狼就变成了温顺的看家狗。
“这厮....”
脑中想着朱高炽那张胖脸,李至刚心中低声骂了一句。
“那厮.....”
但随即一想到朱高炽的年纪,李至刚的心中的怒火陡的升腾。
这就时,餐厅外忽然传来脚步,还有仆人的问安声,“大爷!”
~
李至刚的长子李青风,大踏步进来。
“父亲!”
见了儿子,李至刚的眉毛在瞬间皱在了一起。
他一辈子要强,可是生下来四个儿子,却没一个像他的。
老大李青风都四十多岁了,可却一无是处。
在他这个年纪,李至刚都已是礼部侍郎了。可李青风却只是个举人,而且这个举人,也是半考半送的,是别人看他李至刚的面子,顺水推舟的。
早几年也给儿子谋过差事,但他根本就不求上进,就是混日子。
混日子也就罢了,还总是顶着阁老家大公子的名头沾沾自喜。
老大都是如此,其他几个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李家,竟然是后继无人!
~
“父亲!”
李青风坐在李李至刚身边笑道,“您猜刚才谁来了?”
李至刚放下手中的汤匙,“谁?”
“二爷!”李青风低声道。
顿时,李至刚的瞳孔猛的一凝,“二皇子!”
“是呀!”李青风笑道,“亲自来的,在客厅等了您半个时辰,您早回来一会儿都能见着!”
李至刚低头,“哼!”
“二爷说,今日在宫里冲撞了您,特意来给您赔罪的!”李青风说着,低声道,“二爷不是自己来的,是吕学士跟着来的。”
“哼!”
李至刚又哼了一声,儿子口中的吕学士能是何人?定是翰林学士,在大本堂教授皇子读书的吕震。
“您是看没看到,二皇子那个客气劲儿!”李青风感叹道,“一点皇子的架子都没有,请罪亲的儿子都不好意思了!”
“他得罪的又不是你!”李至刚再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人赔罪你就不好意思了?你还真是好欺负!”
“呃...”
李青云一顿,然后继续低声道,“二爷不是空手来的!给您带了礼物,说是赔罪的,整整两马车!儿子说不留,可是二爷根本不由分说,侍卫们直接把东西都卸在了门口......!”
啪!
砰!
李至刚一拍桌子,餐具猛的跳动落下发出声响。
外边的管家见状,忙无声挥手。
餐厅之中的奴婢们,皆是垂着头无声的退下。
李至刚看着儿子,手指在袖子中不住的颤抖。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想骂更想打。
李青风畏惧的低头,“儿子真是不要,可是人家都送过来了。再说,父亲,那可是皇子.....”
“皇子怎么了?”李至刚怒道。
“儿子不敢不收.....”
嗡!
李至刚只感觉脑袋嗡嗡的,一阵眩晕。
“祖父!”芷若惊呼一声,赶紧拍着李至刚的脊背。
“父亲!”
李青风也惊呼上前。
但下一秒,啪的一声!
却是李至刚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儿子的脸上。
“以前以为你不过是不争气,现在看来你简直是.....蠢笨如狗!”
李至刚怒骂道,“我李家,猖狂到可以收皇子的礼了吗?啊?”
“我李至刚可以得罪皇子,可李家,你们哪来的胆子收皇子的礼?”
李青风捂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
“你出息了,敢替我做主了!”李至刚胸口起伏骂道,“你是嫌你老子事不够多吗?明日就会有督察于是弹劾你老子,狂妄无礼!”
在南书房得罪二皇子,是公。
收了人家的赔礼,却是私。
稍微懂人事儿的人,当时就该跪在地上,拼死拒绝。
“那.....”李青风顿了半晌,“那儿子马上去库房挑礼物,双倍回去....”
“你....”李至刚无语,长叹,“你是要结交皇子吗?啊?你是不是给你老子也带上结交皇子的罪名?”
说着,闭上眼,再长叹,“蠢笨如狗!我要是死了,李家怎么办?怎么办?”
“父亲,您....莫非.....”李青风带着委屈,“您还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