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眯着眼睛,静静看他。
“还是那话,从贪第一两银子开始,就知道自己有这天!”周晋亨笑道,“人家做官都是锦衣玉食,可我一个县令做官,别说荣华富贵,连自己家都养活不了,不贪怎么行?”
“我也不想贪,可十两是死,一万两也是死!”
“呵呵,圣上严苛,五十两剥皮充草点天灯,啧啧,周某人可受不得那样的苦!反正这辈子该享受的也享受了”
嗡!嗖!
他正自以为洒脱的说着,房顶上忽然弓弦作响。
李景隆张弓搭箭,一箭正中他的手臂。
周晋亨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让廖铭带人五花大绑起来。
“曹国公神射!”周围侍卫赞道。
李景隆放下弓箭,自得一笑。
随后,躬身到了朱允熥身边,“殿下,这等败类古已有之,殿下不必动怒,别气坏了身子!”
“孤不气,反而觉得有些可笑!”朱允熥淡淡道,“这人贪污贪到了走火入魔,贪到了如此滑稽!”
说着,他看看李景隆,“你说,若是皇爷爷在此,会如何?”
“臣斗胆,皇爷的脾气,怕是早就抄刀子冲过去,一刀一个了!”李景隆笑道。
朱允熥一笑,“去,控制住县城。让这些守军动起来,给城外的灾民发放粮食,干净的水!再派人给侯庸周王传信,让他们过来!”
“是!”
城外,不久之后马上架起了粥锅。
又有守军维护秩序,在朱允熥的侍卫指导下,按照开封的法子,把老弱分开。而城里则是鸡飞狗跳,到处抓人。有了当地守军的配合,王德顺等那样军官的带路,一抓一个准。
当真是洪洞县里无好人了,小小一座县城从上到下全烂了。县令贪,各个贪。抓到的这些官员,无论是他们本人还是家眷,全部送到城外,在士兵的看押下,给灾民搭建容身的窝棚。
没材料,就拆他们家的房子。
不但是这些官员们,还查出许多富商大户。
整个县城,是一张交织的,为了谋取利益的关系网。从上到下,这次大灾之年有了好处,从上到下层层分润。当真是百姓受灾,他们发财。
而且是,国难财!
另外还查出一家藏污纳垢之地,这城里原本喝花酒的地方,大灾之年变成了人贩子。专买儿童良家妇女,准备等灾后,倒手卖给外地。
这地方背后的靠山,或者说大股东,竟然是县城的兵马巡检司。
翌日清晨,周王朱橚和布政司侯庸,焦急的赶来。
他们脸上的惊恐溢于言表,而且风尘仆仆,是连夜赶路。
“殿下,这也太险了!”周王跺脚道,“万一真出点事,臣可怎么交代!”
“一个丧心病狂的蠢材而已,周王不必担心!”县衙中,朱允熥笑道,“再说,谁能想到,大灾之年,竟然还有这样畜生一般的人!”
侯庸跪倒,请罪道,“臣有罪,治下居然出现了这样十恶不赦之官!”
“哎,你有什么罪,这么大的河南,你也看不过来。贪官皇爷爷是见一个杀一个,可屡禁不绝!”朱允熥苦笑道,“这些人,怎么就胆子这么大,这么蠢呢?”
说着,他又笑道,“孤想来想去,也百思不得其解。大概是,这姓周的是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
“周晋亨不是读书人出身!”侯庸开口道,“他这县令,是空印案之后,从吏员中选出的!”
这么一说,朱允熥就明白了。
空印案可是大明四大案之一,当年大明中枢的官员和地方官为了糊弄老爷子,串通起来做假账。结果,老爷子直接来了个杀个干净。天下官员十损六七,导致吏部选官都选不出来。
“总之还是一个贪字作祟!”朱允熥说着,表情严肃起来,“在孤看来,这事不可能只有一例。传旨给按察司各路御史,全部下去无论县城还是乡野,仔细查看。有涉及到贪墨救灾物资,处置灾民不当,置灾民于水火的。或是怕自己关帽子保不住,要捂盖子的,一律严办!”
“臣遵旨!”
“还有!”朱允熥继续道,“灾情以来,各处或有救灾不及,以至于百姓妻离子散的。官府查明之后,务必让人家一家团圆!”说着,脸色更加郑重,“孤在城外,就看到了买卖人口的。人贩子都抓起来,杀无赦!被卖的儿童女子,官府追回。”
“臣这就是办!”
周王朱橚在边上,忽然开口,“殿下,这姓周的怎么办?”
“依你之见呢?”朱允熥反问。
“死不足惜!”朱橚肃然道。
“死都是便宜他!”朱允熥冷冷一笑,“明日,城外,当着所有灾民的面,凌迟!不但如此,所有涉案人等,一律凌迟,以儆效尤!”
顿时,周王打了个寒蝉。
再看看朱允熥的脸色,脑中忽然没来由的,好似眼前这张年轻的脸,和老爷子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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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了,状态不好。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
也不算失恋吧,反正就是一个我没睡上的人,居然被别人给睡了,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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