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李芳英又跪下了。
拉着李景隆的衣角,声泪俱下,“大哥,这些年弟弟没求过您什么,甚至连咱家的大门,等闲都不来,这次若不是走投无路,弟弟定不来给您找这个麻烦!”
见他如此,李景隆心咯噔一下,脸上的模样都变了。
“快说,何事?”李景隆怒道。
“弟弟糊涂!”李芳英一脸的后悔,“弟弟亲娘舅家的表兄在南边为官。”
“嗯,这我知道,还是父亲在的时候给安排的!”李景隆点头道。
李芳英是虽是庶出,但因为故岐阳王李忠的子嗣太少,所以就算庶出的,李忠也待着甚厚。李芳英的母族那边,也没少跟着沾光,正应了那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的舅舅,以及表兄等,都外任为官,而且都是江南富庶之地,油水丰厚的官员。
“弟弟那表兄的媳妇,是宁波海商王家二房的嫡女.........”
不等他说完,李景隆已经皱眉,“成何体统,好歹是朝廷的命官,和商人结亲?他不怕丢人,我李家还怕呢!?”
“王家的二房是读书人,二房的老爷,就是弟弟表兄的岳父,是洪武二十年的进士,出任过一任知州,后来辞官在当地兴办学校,颇有名望!”
“哼!那也是不是什么真正的书香门第!”李景隆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噌的站起来,“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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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让李景隆猜着了,李芳英的表兄一边做官,一边在丈人的海商买卖掺了股,并且还拉着上了他李芳英。
而且,给的还是一年什么都不干,就能白拿一两万银元的干股。至于为什么白给他李芳英干股,瞎子都能看出来。
李芳英的身后,是曹国公这颗大树!
给他钱,就等于是养着他。将来有事的时候,能帮上一二。官面上若有过不去的地方,把曹国公府抬出来。
因为在京有这方面的关系,就算是z地的布政司,也多少给王家些面子。
但现在,谁的面子都没用了!
宁波几大海商一夜之间成了阶下囚,还是锦衣卫亲办的案子。李芳英的表兄虽暂时没事,但进去也是早晚的。所以快马送信到京师,让李芳英赶紧来找李景隆。
“你脑子进水了?让门挤了?让驴踢了?”
李景隆大声怒道,“这等事你也是跟着掺和的?你知不知道,万岁爷今日在小朝会上怎么说?永昌元年第一案!第一案!”
“弟弟糊涂,您救救弟弟!”李芳英一把鼻涕一把泪。
作为勋贵子弟,他们的zz觉悟要比寻常人高出许多,消息来源也多。若是刑部,大理寺办的案子,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因为那地方办案是点到即止。
可锦衣卫不一样,而且是锦衣卫指挥使何广义奉旨南下督办。
“怎么救?”李景隆更怒,“你缺那每年万的银钱吗?好好的做你的富贵闲人不好吗?走私,偷税漏税,同倭,那些海商,随便哪件事都是掉脑袋的罪过!你跟着掺和什么?”
骂着骂着,他只感觉心口一阵发堵。
真是知人知面之知心,以前看这庶出的弟弟,还算老实。却没想到,私下里这么胆大妄为,南边那些海商的钱他都敢拿,他就不嫌烫手?
再说了,他顶着曹国公府的牌子收钱,真正的曹国公却一毛钱没见到。出事了,还要帮着他想办法开脱。
真是,岂有此理。
z地的事,李景隆知道的比其他人清楚。
铁铉赴任之前,皇上交代了什么,他李景隆听的真真的。深知其的利害关系,深知皇上对那些豪族士绅的厌恶。
这等事,他躲都来不及!
“这事我管不了!”李景隆正色道,“你回去自求多福吧!”说着,又看了李芳英一眼,“若真到了那一步,我只能求万岁爷,给你一个全尸!”
随后,长长叹口气,欲转身离去。
“大哥!”岂料,李芳英一把拉住他,嚎啕大哭,“大哥呀,弟弟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您的呀!您可不能不管啊!”
“我怎么管?”李景隆怒道,“你干这事的事没找我说过,收钱的时没找我说过,现在出事了,来找我?找我干什么,救你,救你那婢养的表兄?你当我是谁?我有那么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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