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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宫
侍女柔声说道:“陛下,首相晕倒的病因已经找到了,据说是大脑供血不足。
医生建议多加休息、调养。这是首相递交的辞呈,请过目。”
在后世这或许不算什么大病,但是在这个年代就很要命了,属于那种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疾病。
没有特效药,就连控制病情都很困难。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调养,然后期待上帝保佑。
从侍女手中接过了辞呈,粗略的看了一遍过后,弗朗茨没有立即批复。
叹了一口气后,吩咐道:“备车,我要出宫。”
“是,陛下!”侍女回答道
时至今日,费利克斯首相也是奥地利的一面旗帜。
即便是无法履行首相的工作,只要他挂个名,不时出来露个面,都能够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尤其是对大德意志民族主义者来说,费利克斯首相本身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一直以来都在德意志地区统一而努力。
从1853年开始,几乎每年费利克斯都会访问德意志地区各邦国,商议“和平统一”的问题。
这么些年下来,还是取得了不小的成果。虽然距离真正的统一依然遥遥无期,但是经济、文化上大家已经走到了一起。
关税同盟是必须的,没有人能够拒绝奥地利的大市场,北德的经济繁荣离不开奥地利的支持。
截止现在,神盾已经可以在德意志地区自由流通不受任何限制,甚至北德意志帝国内部还有十六个邦国,将神盾列为唯一法定货币。
文化上各种交流团,更是多不胜数。任何一个邦国的民众,都可以在德意志地区自由往来、就业,签证都不需要。
作为这一切的奠基者,费利克斯首相自然受到所有民族主义者的拥戴。
……
“陛下,你又来了。”
一个熟悉的的声音在弗朗茨耳边响起。
看到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费利克斯,弗朗茨知道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意气风发的奥地利首相,只剩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嗯!”
来时心中的千言万语,现在只剩下一个字。
费利克斯笑道:“你不该来的。每次你出宫都会送走一个老朋友,搞得好像我马上就要见上帝似的。”
这是一个玩笑,也是事实。作为皇帝,弗朗茨是不需要去拜访大臣的,真要是去基本上都是见最后一面了。
尴尬了摸了摸鼻子,弗朗茨不甘示弱道:“省省吧,上帝他老人家忙着呢,现在还没空见你!”
三十多年的相处下来,两人既是君臣,也是朋友。
尤其是在费利克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后,两人的相处方式变得更加随意了,此刻朋友已经多过了君臣。
从费利克斯的表现来看,弗朗茨明白他这是下定决心要退出政坛,想要继续挽留已经不可能的了。
欧洲世界君臣虽然没有东方那么等级森严,但是礼节规矩仍然是少不了的,适当的保持距离才是相处之道。
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只有在抛开了君臣关系后,才能够做到这么随意。
费利克斯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不过,不过你还是不要来了,我还想活着看到德意志地区统一呢!”
执念?或许是吧,任谁把一项工作连续做了三十多年,突然要离开了,也会有感情的。
作为最后的落幕,谁不想有一个辉煌的收尾呢?
然而,费利克斯非常清楚短期内德意志地区是无法统一的,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份执念,就不顾一切的推动德意志地区一统。
在此之前,费利克斯一直都以为能够在自己手中完成德意志地区一统的伟业,下意识忽略了自身年龄的问题。
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让他清醒了过来。在人均寿命四十多岁的时代,已经85岁费利克斯,相当于度过了两个普通人的一生。
岁月不饶人,风烛残年的身体让他不得不低头。
或许凭借往日的功绩,就算是不能履行职责,费利克斯依然可以继续在首相位置上待着,但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往日里费利克斯就是最讨厌“霸者位置不做事的人”,在首相任上,他一直都在打击吃空饷的行为。
这么多年下来,至少有超过四位数的官员,因此被赶回家。
为了不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费利克斯根本就不给弗朗茨开口挽留的机会。
看着这个骄傲,又倔强的老头,弗朗茨无奈的耸了耸肩:“不来就不来,搞得我是灾星似的。
不过你想要看到德意志地区统一,那就不能闲着,没事多去德意志统一组织转转,指导一下那帮小家伙们的工作。”
这次费利克斯没有拒绝弗朗茨的好意,放弃权力又岂是说起来那么简单。如果不是身体撑不住,他也不会这么早退下来。
费利克斯开玩笑道:“我会去的!不过要统一德意志地区,主要还是政府的事情。
陛下,你可要快点儿。要不然哪天上帝有空了,要召见我上去,那就只能在天上看着了。”
弗朗茨翻了翻白眼,看淡生死那是不存在的。或许年轻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可一旦上了年纪,就会越发觉得生命的可贵。
故作幽默的回答道:“放心好了,在你过一百岁生日之前,德意志地区肯定会统一的。”
内心深入,弗朗茨也不平静了。真要是到了十五年后,他也到了人生古来希的年纪,没几年好折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