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特庄园在管家的精心经营下,每年有净值800英镑的出息,这是很大一笔钱,足以让所有的乡绅都艳羡父亲有这样一位能干的管家。要知道有些世代经营庄园的贵族老爷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人们尊敬康斯坦丁先生,因为他阔的跟爵爷一样。
西蒙在奎因特庄园已经服务了将近四十年,从年轻的小伙子变的白发苍苍,据说从他爷爷那辈起就一直是庄园的大管家,现在他的儿子正在学校读书,等毕业后也会成为某个庄园的管家。岁月匆匆,时光只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他的生活轨迹却几十年如一日,每天掌管庄园里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蓬蓬裙,腰上系着白色长围裙的女仆来通知我:“亚当少爷,该下楼用晚餐了。”
奎因特庄园上上下下有十几个仆人,三个下级男仆,一个老爷的贴身男仆,四个厨娘,一个厨子,四个下级女仆,一个夫人的贴身女仆,一个马夫,一个庄园守夜人,一个门房,一个园丁。这些人统统都是低等仆人,靠出卖体力为生,吃住都在庄园里。
所谓的高级仆人是指管家,西蒙是高级管家,读过书,会拼写和数学,会说拉丁语,帮助主人管理庄园的一切大小事务等,他的年薪高达15英镑。奎因特庄园还有一位名叫赛琳娜的女管家,是个落寞商人的女儿,上过女子学校,年薪4英镑。
我踏入餐厅的时候,仆人们还在忙着上菜。
长长的木质餐桌上铺着大块白色桌布,桌布的边角都绣满了花纹。两只银质的三角烛台被摆放在正中,白色的蜡烛盈盈晃动,在桌面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奎因特庄园里的生活是非常奢侈的,平时的晚餐,哪怕不招待客人,也会天天准备正餐。不同于法国人精致的料理,对英国人而言,拥有熏肉、鸡蛋、火腿和涂着黄油的烤面包就已经完全称得上是一顿丰盛的正餐了。
我哥哥威廉已经先一步落座了,他今年16岁,长得非常英俊,有一头红褐色的卷发,他不喜欢自己头发的颜色,所以总是带着一件长长的假发,用深蓝色的缎带在后面扎成一个小辫子。此时,他正在跟一个名叫萨拉的女仆**,看到我走进来也不避讳,依然跟女仆眉来眼去。
我哥哥是个很叛逆的人,甚至就是纨绔子弟的代名词,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再过几年,等他继承了母亲留给他的遗产,他就完全变成了一个花花公子,赌博、酗酒、宠爱优伶娼|妓,一点也不管我和安娜的死活。即便如此,当年他死的时候,我仍然很难过,有一个大哥就像天上有一把大伞,就算他破破烂烂,却也会带给我安全感。
母亲去世已经七年了,妹妹安娜和弟弟约瑟夫都是七岁,他们被女仆抱到餐桌上,和大人们一块用餐。
父亲携着他漂亮的妻子珍妮夫人出现在餐厅,珍妮夫人穿着一身漂亮的白棉纱长裙,丰满雪白的胸部袒露着,一条珍珠项链搭在上面,显得她高贵又优雅。如果那些东西不是我母亲的遗物的话,看着这样的美人还会令我心情愉快些。
他们二人的私生女伊丽莎白也紧随其后走进来,伊丽莎白比我大两岁,跟她母亲一样金发碧眼,虽然不过14岁,却已经出落的十分漂亮了,可惜总是浑身珠光宝翠,打扮的像个暴发户一样。毕竟她从小生活在外面,没有在上流社会生活的经验,即使现在已经是一位小姐了,但举手投足总有股瑟缩之气。
所有的人落座后,便开始静静的用餐。
不同于别人家里晚餐时热闹的氛围,我猜父亲恨不得放弃晚餐这项活动,因为总有人让他不舒服。
你看,威廉又开始了。
“这个下等女人怎么又坐上来了,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真是令人吃惊。”威廉毫不遮掩他对珍妮夫人和她子女的厌恶之情。